他偶爾也會打電話給桑德爾,另外還和這位假“神父”見過三次面。
這三次見面的記憶裡,“布永”的形象非常模糊,沒明顯特徵,且缺乏足夠的走動場景,商見曜只能辨別出他的身高和蔣白棉相差彷彿,臉上有較重的黑眼圈,透露著無法掩蓋的疲憊。
前面那一點換句話說就是,疑似真“神父”的男子身高確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間。
而桑德爾彙報情況的方式是,在約定的時間拍電報,可對面只接收不回電,處於靜默狀態,無法利用技術手段定位訊號源的位置。
商見曜飛快回溯著,找到了桑德爾當初“成為”“神父”的那一幕。
很明顯,這有篡改的痕跡。
而只是利用工具的商見曜難以調動起最底層最潛意識的記憶,無法對此進行修復。
為了節約“宿命珠”內的能量,商見曜很快結束檢視,回到了現實世界。
收好那枚青綠色的夜明珠,他環顧了一圈,見沒人靠近,遂拿起對講機,將剛才的收穫簡單彙報了一遍。
蔣白棉聽完之後,緩慢吐了口氣道:
“把假‘神父’弄回他屋裡,等我過來。”
她隨即收起從“黑衫黨”弄來的“橘子”步槍,向白晨、龍悅紅、格納瓦下達了命令:
“繼續待在現在的位置,觀察周圍各棟房屋內是否有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神色疲憊,黑眼圈較重的男子出來。”
她懷疑真“神父”可能在附近監控著這一切,一旦假“神父”出了什麼問題,立刻就會切斷聯絡。
而剛才,假“神父”房間內的“消防車”鳴笛聲和商見曜大喊聲,周圍街區都依稀可聞。
當然,蔣白棉覺得以真“神父”的風格,不太會親自監控,更可能是“催眠”兩到三個普通人,讓他們輪流注意,有什麼異動立刻拍發電報。
畢竟假“神父”不止一位,真“神父”分身乏術,只能用效率沒那麼高但更安全更隱蔽的辦法。
基於這個推測,蔣白棉專門對格納瓦道:
“老格,你監控這個波段的無線電訊號……”
雖然這很大可能已經來不及,但做了總比沒做強。
蔣白棉向“舊調小組”其餘成員下達命令的同時,商見曜已攙扶起假“神父”,如同幫助生病同伴一樣,將他帶回了原本的那個公寓房間。
關好門,商見曜用強行關機的方式結束了音樂的迴圈播放。
很快,蔣白棉趕了過來,進了房間。
她和商見曜仔細搜查了這裡,只發現了一些單詞拼寫錯誤連篇的“反智教”宣傳資料。
“他明明不是文盲,連電腦都會用,為什麼還拼寫錯單詞……”蔣白棉“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是單詞全對,語法正確,他拿什麼取信那些信徒?”商見曜覺得這沒有任何問題。
蔣白棉望向了昏迷於床上的假“神父”桑德爾,斟酌著說道:
“我用老格編的程式把電腦恢復正常,看一看裡面有什麼線索,你把他弄醒,交上朋友。”
“好。”商見曜嘴角翹起,走向了床邊。
等蔣白棉把那臺行動式電腦從病毒感染中拯救了回來,商見曜已經和甦醒的桑德爾談笑風生。
他用事實雄辯地證明了對方是假的“神父”,是真“神父”的傀儡,激起了桑德爾的仇恨之心。
這一部分,他甚至沒用能力。
“雖然不確定真‘神父’有沒有發現你這邊出了問題,但我們可以先裝著沒出問題。”蔣白棉轉過椅子,望著桑德爾道。
她組織著語言,給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等會裝出狼狽逃跑的模樣,轉移去別的地方,然後,在約定的時間給真‘神父’拍電報,就說被我們盯上了,差點被抓住,好不容易才逃掉。”
“好!”桑德爾回答得非常有力。
他想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長期玩弄我的精神,我不報復回來就白活了這麼久!
“但,幹掉‘神父’之後,我會離開這裡,悄悄退出‘反智教’。”
他對“反智教”長老層次的人物忌諱甚深。
而這樣的強者有足足八位——“反智教”的實權機構是“八人會議”,更上面的教宗據說去了新世界,服侍執歲“末人”了。
“這是你的自由。”蔣白棉點了下頭。
至於到時候商見曜會不會因為桑德爾做過那麼多壞事,又將他抓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蔣白棉和商見曜又詢問起“反智教”相關的問題,未能得到超越以往認知的新收穫。
因為此地不宜久“留”,他們目送著桑德爾倉促又踉蹌地“逃”了出去。
“再見!一定要再見啊!”商見曜戀戀不捨地揮舞起右手。
蔣白棉翻了個白眼,正色說道:
“我們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