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宋何的年紀和最早來紅石集傳教完全不吻合。
一個明顯不超過五十歲的人怎麼可能在新曆初期或者混亂年代尾聲,來紅石集傳教?
難道他天賦異稟,幾歲就能說會道,可以擔任警示者?
“不太清楚,應該和我死去的爺爺差不多,就算沒有七十,也很接近了。”巴茲思索著回答。
蔣白棉略感詫異:
“他看起來很年輕啊。”
“對,他一直不顯老,說是有執歲的恩賜。”巴茲表示自己也這麼覺得。
商見曜嗓音低沉地插嘴了:
“可能這已經是第幾代的宋何,每次宋何開始老去,就有新的宋何來接替他。”
“……”缺乏娛樂節目薰陶的巴茲一臉茫然,可細想又覺得商見曜描述的情況非常駭人。
“別聽他的,他就喜歡講恐怖故事。”蔣白棉罵了一句,轉而問道,“那他為什麼沒成為主教?”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示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難道警惕教派規定,只有得到執歲恩賜,覺醒了能力的人才能擔任主教?
“是警示者自己拒絕的。他總是說,現在得到的已經夠多,他很滿足,再奢求成為主教,只會顯得貪婪,不再被‘幽姑’眷顧。”巴茲複述起宋何的話語。
此時,罹患“無心病”的雷納託主教已被塞住了嘴巴,發不出類似野獸的叫聲,只能在那裡扭來扭去,想要掙脫束縛。
沒過多久,套著黑色罩袍的警示者宋何回到了這個房間,對蔣白棉、商見曜道:
“恐懼主教團很快就會派新的主教過來,並處理雷納託的事情。這段時間,紅石集的教會事務由我來負責。”
說完,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後退了一步:
“警惕是神的提示。”
行完禮,宋何看著蔣白棉他們,誠懇說道:
“我有一個請求。”
見他姿態放得很低,蔣白棉和商見曜對視了一眼道:
“請講。”
“還請兩位不要把雷納託主教罹患‘無心病’的事情傳揚出去。在弄清楚他為什麼發病之前,相應的流言會損害教會的名聲。”宋何沒有遮遮掩掩,坦誠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可以理解。”蔣白棉覺得宋何非常友善,“嗯”了一聲道,“我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一位被神靈恩眷的主教竟然會罹患“無心病”,這是對執歲形象和教派威嚴的不小打擊,會讓信徒們懷疑執歲究竟能不能庇佑自己。
調查到最後,雷納託很可能背上瀆神之類的惡名……蔣白棉倒不是對警惕教派懷有惡意,而是類似的處理太常見了。
商見曜跟著點頭道:
“以我們的友情,沒有問題。”
這什麼時候交上朋友了?自認為的?蔣白棉一陣好笑。
宋何沒有反駁商見曜的話語,又叮囑了巴茲一遍,轉而頗顯威嚴地吩咐起教堂守衛們。
他自有一種讓人信賴的氣質。
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各項事務,蔣白棉壓著嗓音,讚了一句:
“我覺得他比雷納託更像主教,更適合這個位置。”
“可惜他不願意擔任,要不然紅石集內部不會像現在一樣割裂。”巴茲附和道。
這時,宋何讓巴茲過去,交代起一些事情。
蔣白棉待在房間內,平和地注視著走廊上的他們。
過了二三十秒,她眉頭忽然有些皺起。
“我去一下衛生間。”她大聲說道。
宋何指著身體右側道:
“盡頭就是。”
他沒有阻止,顯得很信任,很放心。
“我也去。”商見曜跟在了蔣白棉後面。
來到衛生間,蔣白棉一把將他拉進了女廁一個隔斷內。
“察覺到了嗎?”她嚴肅問道。
商見曜“嗯”了一聲:
“宋何很適合交朋友。”
蔣白棉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