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伽羅蘭,一名道士。”
雖然她會說灰土語,但某些發音還是有點古怪,這讓商見曜等人總覺得風格不是太對。
伽羅蘭笑容淺淡地繼續說道:
“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有很多人往這邊走,我就跟著過來看看。”
“真是隨便啊……”蔣白棉毫不客氣地評價了一句。
伽羅蘭笑意不減地回應道:
“不然呢?
“自從舊世界毀滅,不少人都明白了一個事實:
“我們人類雖然自詡為高等生物,但在世界和命運面前,就像是狂風裡的落葉……”
說話間,她指了指遠處的稀疏樹木:
“只能跟著風起舞,無從決定自己要落到何處。
“既然無法反抗命運的安排,那不如放棄這方面的想法,隨風而動,改變思維,去見識途中的種種風景,從中尋找道的存在,然後,藉此分辨出真實與虛假,徹底擺脫桎梏,期以永恆歲月。
“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看著這麼一位金髮碧眼的美麗女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龍悅紅等人都有點懵。
對方每一句話,他們都能聽懂,可連成整體就讓他們頗為茫然了。
最終,他們只能總結出對方的行事風格是:
隨遇而安。
“我大概明白了。”蔣白棉一臉認真地點頭。
杜衡若有所思地看了伽羅蘭一眼,轉而指著那隻兔子道:
“我剛才過來時,有看見兩隻野兔。這說明這邊獵物不是太稀缺啊,你們為什麼只抓了一隻?這麼多人……”
聽到這個問題,商見曜和龍悅紅的臉龐程度不一地漲紅了起來。
蔣白棉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他們一眼,低笑搖頭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
杜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們是僧侶教團的教眾?或者是水晶意識教的?”
“不是。”蔣白棉狀似隨意地解釋道,“我們只是剛遇上了一名僧侶教團的機械僧侶,和他產生了點矛盾,大戰了一場。”
杜衡嘴巴微張,想了想道:
“那名僧侶有沒有披紅色袈裟?”
“有。”蔣白棉沒有隱瞞。
杜衡和伽羅蘭又一次打量起這個四人小隊。
前者收回目光後,笑了笑道:
“你們還是挺厲害的嘛。
“據我所知,僧侶教團裡披紅色袈裟的那些機械僧侶,同時為覺醒者的機率不是太低。”
伽羅蘭跟著點頭,表示自己也這麼聽說過。
“他是。”蔣白棉肯定了對面兩人的猜測。
她環顧了一圈,沒讓目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然後笑著問道:
“兩位,你們對覺醒者似乎有很深的瞭解?”
既然杜衡說了“聊聊天不挺好的嗎”,而伽羅蘭又崇尚隨遇而安,她也就沒有客氣,開始探求對普通人而言絕對稀罕的情報。
如果對方不回答,她肯定也不強求,要是回答了,她會考慮分條兔子腿過去——反正他們四人也沒想過靠這麼小的獵物吃飽,重頭戲是能量棒和壓縮餅乾,實在不行再上幾個軍用罐頭。
杜衡摸了摸嘴邊的鬍鬚:
“哎呀,這可就考到我了。”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露出了明顯的笑容。
搶在金髮碧眼的女道士伽羅蘭開口前,杜衡得意補充道:
“不過,我有認識好幾位覺醒者,他們告訴我,覺醒者在心靈裡,同樣在探求和追尋新的世界,就如同灰土上所有人都在現實中尋找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希望能不再飢餓,不再被疾病和畸變困擾。
“對,僧侶教團將那稱呼為‘極樂淨土’。”
商見曜聽得很是認真,似乎有了些明悟。
這時,伽羅蘭神情柔和地插了句話:
“僧侶教團裡那些披紅色袈裟的機械僧侶,有一定的機率已進入‘起源之海’。”
“對對對,‘起源之海’!他們有提到這個名詞。”杜衡一拍大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