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挖掘某些樹木的樹根,商見曜等人倒也不至於有火燒眉毛的感覺,但這僅限於一時半會渴不死。
“再往前走應該有水源。”蔣白棉觀察著窗外的地理環境,用較為篤定的口吻說道。
“對。”白晨表示贊同。
呼,龍悅紅松了口氣。
他現在才發現缺水的感覺比面對魚人、山怪衝鋒還讓人難受,後者也就那麼幾分鐘,過去就過去了,過不去則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而當前這種狀態是一種慢性折磨。
——他為了減少唾液的揮發,都不想說話。
輪換開車的商見曜依舊精神奕奕,除了嘴唇有點幹,完全看不出有受到影響。
“哎,我忘記兌換龍王面具了,要不然還能求雨。”他對此表示遺憾。
自離開紅石集,“舊調小組”成員們都不再慣性地佩戴面具,只有商見曜,偶爾會頂著那張神氣活現的猴子臉孔去嚇龍悅紅。
他甚至還會似模似樣地喊上一聲“呆子”。
“龍王都是自己下雨,不用求。”蔣白棉糾正起商見曜的錯誤。
說話間,前方繞過高高的崖壁就能進入一片褐色泥土很有點溼潤感的谷地。
“慢一點。”蔣白棉提醒道,“這裡視野不佳,拐過去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她和商見曜的感應都是有距離限制的,並不萬能。
商見曜看了眼副駕位置的蔣白棉,抬高踩油門的腳,讓車速慢了下來。
他向來從善如流。
慢慢的,軍綠色的吉普碾壓著泥土道路,繞過了那座巖壁。
商見曜、蔣白棉頓時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溪,溪中砂礫和鵝卵石並存,襯托的水體異常清澈。
小溪的兩旁有一塊塊較大的石頭,泥沙塞於它們的縫隙間,勾勒出周圍區域的主色調。
再往外是屹立的樹木,它們有的凋零,有的還保留著些許綠色,夾出了一條沾滿泥土的道路。
然後,蔣白棉目光一轉,看見小溪的上游,近百米開外,有好幾十個人。
他們以男性為主,穿得五花八門,攜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蔣白棉的目光從陳舊的棉襖、骯髒的羽絨服、泛著油光的皮衣處移向了路旁,發現了很多輛車很多頂帳篷。
那些攜帶武器的人或慢悠悠取水,或忙碌地準備著午餐,或坐在地上,大聲談笑,或褻玩著被反綁住雙手的女性,偶爾給旁邊怒視他們的幾個男性俘虜一巴掌。
“一個強盜團。”吉普後座的白晨望著擋風玻璃,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一個剛搶了商隊或者荒野流浪者聚居點的大型強盜團。
“舊調小組”看到這個強盜團的時候,強盜團負責警戒的成員也發現了他們。
“頭兒,有新的獵物!”這個黑髮藍眼的強盜興奮地向首領彙報起來。
進入冬季以後,商隊減少,各個聚居點又都閉門緊守,他們的收穫一直不足,只能勉強度日。
而今天,可能是執歲庇佑,他們上午剛追蹤到一支商隊,搶了不少物資和人口,現在又碰上一輛孤零零的吉普撞入這處谷地。
他們的首領是個三十來歲的壯漢,身高接近一米七五,金色長髮凌亂披下,體格頗為結實。
他眼眸的藍色很淡,面容異常粗獷,腦袋上戴著有牛角的頭盔,也不知道從哪個城市廢墟里翻出來的。
聽到手下的彙報,首領望向那邊,哈哈笑道:
“這就像一頭柔弱無助的小羊,闖進了獅子的領地。
“去吧,去把他們帶回來,讓我看看什麼樣的旅人敢在冬天穿越奇拉爾山。”
這屬於舊山的一段餘脈。
頓了一下,首領補充道:
“去四輛車。
“他們也許只是一支商隊的探路者。”
後面可能還有很多車輛,很多人員,很多武器。
“是,頭兒!”黑髮藍眼的強盜大聲回應了一句,然後開始招呼同伴。
這個時候,他們看見那輛軍綠色的吉普用倒車的方式硬生生退出了谷地。
對方似乎嚇得已經忘記了車輛還能轉彎,還能掉頭。
“哈哈!”強盜們發出各種怪叫聲,揮舞著武器,衝上了預定的車輛。
他們最喜歡這種膽小的獵物!
這往往能讓他們節省不少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