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走到吉普旁邊,拉開了駕駛座的門:
“我來開吧,小白熬了一夜,得注意著點。”
“其實沒事的。”在蔣白棉日復一日的堅持下,白晨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暱稱。
商見曜主動幫蔣白棉“解釋”道:
“她還有點亢奮。”
“嚯。”蔣白棉發出不屑的聲音,“活過來了?剛才怎麼沒精神的樣子,是不是餓了?”
到早飯的時間了。
商見曜認真回答道:
“我在思考問題。”
“什麼問題?”蔣白棉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她飛快坐下,發動了汽車。
這沒能阻止商見曜,他於後排說道:
“怎麼讓紅石集的人和魚人、山怪和平共處。”
“……這個很難。”蔣白棉怔了一下,吐了口氣道,“即使你靠‘推理小丑’讓他們成為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並且完成迴圈論證,這個效果也是沒法維持很久的,因為你終將離開。”
而如果不靠覺醒者能力,僅是看一下之前打掃戰場時抬下去的那一具具屍體和染紅了地面的暗色血液,想一想過去發生過多少次類似的事情,就該明白這件事的難度突破天際,至少得有幾代人持之以恆的努力,才能化解彼此間的仇恨。
商見曜安靜聽完,遺憾地嘆了口氣:
“可惜我不能分出多個‘我’,留一個在這裡。”
你的重點和我想說的是一回事嗎?蔣白棉無言以對。
雙方的思考角度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看著吉普穿行於城市廢墟中,聽著組長和商見曜的對話,龍悅紅摘下面具,表情頗為複雜地說道:
“有個山怪在死前和我說了一些話。”
“嗯?”蔣白棉配合地發出聲音。
龍悅紅如實將那個山怪彌留時的回答和自己的感想講了一遍。
蔣白棉認真聽完,半笑半嘆道:
“你是不是更進一步體會到我們工作的意義了?
“只有弄清楚病因,才能找到更有效的辦法,治好這個操蛋的世界!”
她說著說著,情緒難以遏制地有點波動。
商見曜隨即笑道:
“所以,你們以後要和我一起拯救全人類嗎?”
蔣白棉笑了起來:
“這麼有意義的事,怎麼能錯過?
“等調查清楚舊世界毀滅的原因,找到‘無心病’的發病機理和治療方法,我們就去拯救世界!”
龍悅紅跟著笑了笑,和白晨一樣,沒做回答。
他覺得自己還承擔不起這樣的事情。
他現在最想做的還是弄好自己的人生。
結束掉這個話題,蔣白棉看了眼後視鏡:
“把那個魚人覺醒者身上的物品都拿出來,我之前看著怎麼感覺不太對?”
“要喊‘喂’。”商見曜強調道。
“啊?”蔣白棉再次跟不上他的思路。
商見曜認真解釋道:
“你不是說過嗎?他的組內外號是小紅,她的是小白,我的是喂。”
“……”蔣白棉面具下的表情連連變化,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時候,她眼角餘光看到白晨的側臉肌肉隱約有點上抬。
——他們的面具並不是全包裹式,從側面可以看到部分臉孔。
“你,是不是在笑?”蔣白棉惱羞成怒。
白晨緊抿著嘴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吉普車內的氣氛因此歡快了一些,商見曜隨即拿出了曬好的果乾、某種草木的根莖、包裝簡陋的綠糖、幾根粗長的針。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蔣白棉回頭看了一眼。
這就是一個強大覺醒者攜帶的物品?
白晨轉過身體,研究了一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