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俘虜對這個問題感覺很茫然,呆了一會兒才道:
“不是太清楚。
“他自己一個人住在教堂後面,只有佈道、彌撒和類似昨晚的大事才出來。”
宋何、商見曜又輪流提了幾個問題,都沒能得到滿意的回答。
看得出來,魚人俘虜不是在隱瞞什麼,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宋何站了起來,友善說道。
魚人俘虜怔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是不是要處死我了?”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看了他一眼,商見曜側過頭,對警示者宋何道:
“我可以買下這些俘虜嗎?”
你拿什麼買……龍悅紅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宋何沉默片刻,笑著嘆了口氣,用紅河語說道:
“他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侵略者,我們也有自己需要堅守的家園,而戰場上,刀槍無眼,誰殺了誰,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只要沒有濫殺,我覺得沒必要在俘虜身上報復回來,按照他犯下的罪行,在執歲的注視下,做出相應的審判,就足夠了。這是人類異於禽獸,之所以為人的底線之一。
“正好,我們之前的警戒小隊始終沒有回來,後續派出偵察的鎮衛隊成員也有一些被魚人、山怪抓到,如果他們還活著,這邊的囚犯也沒犯下濫殺的罪行,我會推動雙方接觸,交換俘虜。”
聽到這番話語,那個魚人俘虜頓時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骨頭,癱軟在了椅子上。
出了審問間,商見曜、龍悅紅和宋何一起往紅石集停車場走去。
快到吉普停放位置時,商見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怎麼沒看到巴茲?”
宋何默然片刻道:
“他也是鎮衛隊的成員,昨晚有補充到防線上,沒能回來。”
他說的很委婉。
啊?龍悅紅有點呆住。
他昨晚雖然有見到不少紅石集鎮民在戰鬥中死去,但因為完全不認識他們,沒有太深的感觸,誰知道,之前努力求生尋找保護的巴茲竟然也在這場戰鬥裡失去了生命。
龍悅紅原本還為安赫巴斯、赫維格的謀劃被揭穿,巴茲在教堂得到保護而高興,現在突然有點黯然。
他挖的那麼多條地道沒法在戰場上保護他……這麼一場戰爭裡,單個的人真的很渺小,說死就死……哎,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龍悅紅看了商見曜一眼,沒法從那張猴子面具上解讀出任何東西。
商見曜沉默了一會兒道:
“你們會給他舉辦葬禮嗎?
“我瞭解葬禮的很多環節。”
宋何“嗯”了一聲:
“不用太難過,他是在‘幽姑’的引領下,進入新世界了。
“我們教派沒有繁瑣的葬禮,但會有一次安魂彌撒。”
“我可以參加嗎?”商見曜問道。
宋何輕輕頷首:
“可以。
“如果沒有你們,紅石集死去的人會更多。”
告別宋何,商見曜和龍悅紅沉默地走回了旅館營地。
此時,蔣白棉吃過消炎藥物,又睡了一會,精神狀態和身體感覺都比中午好了不少。
知道巴茲死訊後,她也唏噓了一陣,感嘆了幾句生命的脆弱。
等龍悅紅講述起湖中大島、沉睡“神靈”、禁忌神廟和大規模爆發的“無心病”,蔣白棉眼睛越來越亮。
這都是她非常感興趣的事情。
“庇護他們的‘神靈’沉睡後,‘無心病’開始大規模爆發?這兩者之間真的存在聯絡嗎?如果有,而我們能找到,說不定可以解開‘無心病’的秘密!”蔣白棉越說越是興奮,似乎下一秒就會不顧病體,掀開被子,直奔湖畔,尋找船隻。
除了“無心病”相關,一個沉睡的“神靈”一個疑似探索到“心靈走廊”深處的舊時代覺醒者,也讓她充滿研究的慾望。
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看到蔣白棉“迴光返照”般的模樣,龍悅紅悄然“嘶”了一聲:
“組長,怒湖可是魚人的領域。”
對那些擅於潛泳、有鰓有鱗片的次人來說,掀翻你幾條船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