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鬼谷生才一開口,杏兒卻突然停住了自己毆打李香蕉女人的手,抬起頭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正是老子,小鬼子,家門不幸,讓你見笑了!”
“哈.......”
聽著杏兒的話,在場的所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背上全部都感覺到冷汗涔涔。
雖然已經距離文革破四舊,立四新的運動才不過二十年的時間,但是,農民心裡那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卻還沒有完全去除,聽到如此駭人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鬼上身,這種離奇古怪的事情不管放到什麼年代,那可絕對都是嚇破人膽子的事兒。
而爺爺和鬼伯,卻對此怡然不懼,很顯然,眼前類似的場面,他們恐怕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多少次。
“小鬼子,我知道你和根生老哥這是想要送我回去,沒問題,給我一柱香的時間,等我抓了這欺負我妻兒的惡婆娘,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
杏兒粗著嗓子說著話,一雙小手,緊緊的卡住了李香蕉媳婦兒的脖子,卡的她烏珠外翻,眼看著喉嚨裡只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
“德旺大哥啊,她好歹也是您的兒媳婦,您不看別的,您那小孫子,今年還不到三歲,您要真的將她帶走了,還讓不讓這小孩子活........”
眼看著就要出人命,爺爺想了想,連忙打蛇打七寸,直接將問題引向了李德旺的小孫子。
農村人腦袋裡傳宗接代的觀念重,聽到爺爺如此說,杏兒扼住李香蕉老婆的手,明顯的鬆了一下。
“德旺大兄弟,你本不是陽間的人了,又何必........”
爺爺頗有些感慨的說道,一雙大手不自覺的揣入了懷裡。
“根生大哥,我知道你是木匠,這手上哪怕只有一根木片,也能讓我灰飛煙滅,但是,我德旺既然敢到這陽間來,也就抱了和這潑婦同歸於盡的心思,我魂飛魄散的同時,這潑婦也別想好過!”
杏兒緊咬著牙關,在場的人們現,不僅是說話的聲音,就連那說話的神態,也和五年前死去的李香蕉的老爹一模一樣。
“德旺老弟,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沒必要把事情鬧得那麼嚴重。”
爺爺將自己的手從懷裡掏出來,連連的擺著手對杏兒說道。
“畢竟,你們都是一家人,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到那麼嚴重,你讓你的兒子怎麼活,你的孫子,要是沒了娘.........”
“如果這潑婦還有半點人性,我又何必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回來!”
被德旺附體的杏兒怒喝著,雙拳緊握在一起,滿眼兇光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李香蕉媳婦兒說道。
“德旺大哥,咱打個商量行不行?以前香蕉媳婦年輕不懂事,對婆母不夠孝敬,對丈夫也不夠好,可是,經過您這一出,相信她也得到教訓了,您就饒她這一回行不行?”
爺爺的眼珠轉了轉,索性開口與杏兒打起了商量。
“是啊,爹,以前都是我不好,您讓我起來,我這就給您磕頭賠罪!”
聽著爺爺開口說話,李香蕉的媳婦轉眼間看出了活命的希望,連連的對壓在自己身上的杏兒哀求道。
“你個臭婆娘,叫我怎麼相信你?”
杏兒怒喝著,雙眼中分明的閃耀著憤怒的火光。
“我自己的老婆,這一輩子,我就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卻讓你這個潑婦又大又罵,連頓飽飯都不給她吃,老子要不掐死你,怎麼對得起我的老婆?”
“爹,都是我不對,我混蛋,我不是人啊!”
李香蕉的老婆好像殺豬一樣的慘叫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扇著自己耳光。
“老哥,你放心,相信這次,香蕉的老婆是真的受到教訓了。”
鬼伯也不失時機的加入了勸說李德旺鬼魂的行列中。
“我給香蕉老婆作證,如果她以後還敢對丈夫和婆婆不好的話,那我就燒紙告訴你,你老哥到那個時候,再把她的命索了去,那不是更好?”
“小鬼子,你在這村裡這麼多年,做事夠爺們,我就信你一回!”
杏兒對著鬼伯伯陰森的一笑,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了起來。
“孩子!”
爺爺和鬼伯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齊刷刷的衝上去,一把將杏兒的身體抱住。
“小鬼子,根生哥,我信你們,可是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把這潑婦的一雙眼摳出來當泡踩!”
杏兒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身體一側歪,便癱軟在了爺爺和鬼伯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