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我父母本來也想,但因為我還比較小,不適合長途跋涉,決定等幾年再說。”白晨抿了抿嘴唇,“再後來,他們就過世了,而最近十幾年,沒聽說‘救世軍’還在做類似的事情。”
“這樣啊……”蔣白棉絲滑地把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舊調小組”幾名成員交流間,吉普駛入了山區。
越往前行,兩側林木越是蔥鬱茂盛,時不時有鳥叫聲從遠處傳來。
舊世界毀滅還不到七十年,人類文明對這片地域的影響才消退這麼一段時間,大自然似乎就消弭了一切痕跡,除了那條破破爛爛、雜草叢生、年久失修的道路。
商見曜專注地聽著鳥叫,彷彿在思考荒郊野外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烹飪方式。
他只想到了“烤”,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嘴角。
吉普開開停停,“舊調小組”幾名成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來清理實在無法逾越的攔路之石或者弄來幾根樹木,架在某些不方便通行的凹陷處,這讓車輛的速度怎麼都提不起來。
從上午九點出頭到下午四點多,商見曜等人還在雲山裡面艱難前行,只是似乎已經脫離了“最初城”的實控範圍。
透過一片左高崖右峭壁的區域時,蔣白棉觀看風景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她不快不慢,相當自然地側頭望向了窗外。
與此同時,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有很像人類的生物電訊號,兩個。”
純靠生物電訊號,她沒法做非常準確的判斷,畢竟很多中型動物與人類體格接近。
商見曜立刻做出回應:
“我沒感應到人類意識。”
龍悅紅、白晨一下繃緊了神經。
蔣白棉點了點頭:
“要麼是兩隻大‘猴子’,要麼是兩個覺醒者。
“‘救世軍’的巡邏人員?”
既然這是“救世軍”給出的隱蔽路線,那肯定在他們監管之下。
“接下來怎麼做?”龍悅紅沒跟著蔣白棉望向右側覆蓋大量草木的峭壁。
蔣白棉笑道:
“先別管,我們終究是要和‘救世軍’的人打交道的,裝裝傻不一定是壞事。”
“嗯,我們還認識‘治安管理委員會’的徐大同。”龍悅紅對組長的說法相當贊同。
“救世軍”的核心機構叫“物資統籌委員會”,“治安管理委員會”直屬於它,就相當於“盤古生物”秩序督導部與剔除對外作戰職能的安全部合體的產物,實權非常大。
用舊世界的說法是,“救世軍”屬於軍隊和政府高度統一的勢力,在內政管理上,許多地方都有濃厚的軍方色彩。
在灰土上,這不是特例,而是常態,只有少數幾個地方才將軍隊和管理者分得特別清楚,比如,“盤古生物”。
聽到龍悅紅的話語,商見曜嘖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救世軍’內部沒有政治鬥爭,沒有派系傾軋?
“萬一遇上徐委員的政敵呢?”
龍悅紅一時啞口無言。
就他看過的舊世界娛樂資料和經歷過的幾個勢力而言,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蔣白棉嗤笑起商見曜:
“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救世軍’已經墮落,認為他們還是那個充滿理想光輝的組織嗎?”
商見曜表情一點點變沉,難掩悲傷地說道:
“所以我才提前把最壞的情況講一遍。”
呃,現在是重感情的商見曜,還是嫉惡如仇以拯救全人類為己任的商見曜?蔣白棉對輪換開車的格納瓦道:
“保持剛才的速度。”
沒過多久,危險道路拐彎處,突然有女性聲音響起:
“停車!
“不要再繼續前行,否則你們將遭受遠端轟炸!”
這用的是灰土語,只是帶點不算嚴重的口音。
蔣白棉抬眼望去,發現道路邊緣一株樹木上綁著個略有點生鏽的擴音器。
它連線著線路,而線路藏匿在了草木之中。
“停車。”蔣白棉有所準備般對格納瓦道。
吉普停在了路中間,“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相繼下了車。
這樣的環境裡,坐在車中反而不那麼安全,太容易成為靶子,又不方便躲閃。
“你們是誰,為什麼到這裡來?”那道女性嗓音又一次透過廣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