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苒靜軒廊下的羊角燈光輝燦爛,隨著夜風時不時輕晃著。
林莞婉手執祖母所書的筆記,眼前的字模糊,思緒已不知飛到何處。
晚間用飯時,祖父面色嚴肅不已,似有什麼事惹了他不順心。這中肯定不是他們兄妹的過,好似在那信鴿來了之後,他才變了樣。
那信鴿究竟是何人派來的?
祖父還每天都給烤了,不用回信嗎?!
林莞婉有些想不通,手擱在桌面久了有些麻,索性將筆記也放一邊,靠在迎枕又琢磨著近日的事。
她曾旁敲側擊的讓哥哥去問了些如今朝中局勢,其中都是圍繞著那個曹牧之。
可她的祖父似刻意的在迴避此人,還有他身後的勢力。
是忌憚嗎?
若是忌憚祖父那日又如何不給朱家留情面?!
箇中種種,林莞婉根本參悟不透,也未得到一絲有用的訊息,心中對著前世尚書府的事惶惶,卻又不能直言。苦得她是幾乎夜夜不能安寢。
林莞婉正愁眉不展,廊下一個被燈光拉長的身影影映在窗紙上,嚇得她打了個激靈,高聲喊道“誰人在外邊?!”
聽到喊聲,那個身影一頓,今晚當值的木香也跑了過來。
“小…小姐,是我,木蓮。我回到屋中才現丟了只耳墜,是小姐賞的珍珠那對,這才打了燈籠出來尋。”
木蓮有些喘的聲音隔窗傳了進來,林莞婉皺了皺眉,爬起來將窗開啟了條縫隙。
外面有些暗,昏黃的燈籠照出了木蓮臉上的焦急。她再一看去確是木蓮左耳少只耳環。
“外邊黑,這時怕也尋不到。也許不在外邊在屋裡也不定。你到屋裡找找。今兒我記得你呆在屋裡時候多。”林莞婉收回視線,說完也關了窗。
木香卻是歪著腦袋滿臉疑惑的在想著什麼。
林莞婉回頭就見她這模樣,不由得問道“想什麼呢,你這腦瓜子難得會想事。”
“啊,哦,小姐我在想今日早上木蓮好像……”
“我今日早上好像還在耳房收拾來,我先去那找找。”
木香話還未完。木蓮已走了進屋。說話間快步越過了木香,往耳房去。但她裙下的腳卻是在經過時候,狠狠踩到了木香鞋面。只得疼得木香險些叫出聲。
每次木蓮惱了她或警告她時,都會踩她或掐她。木香吃疼,但下刻被欺負多了的懦弱使她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儘管她不明白。為什麼木蓮不讓她說,今早她帶的根本不是珍珠耳墜!
林莞婉靠在炕上。自是沒有看到木蓮小動作,只是聽木香說著說著停了,又奇怪去看她。剛巧看到她已換了委屈的神色,眼框還有些紅。
林莞婉不由得有些莫名。
“小姐。我找著了,果然是落在耳房了。”木蓮帶著欣喜的聲音打斷了林莞婉的疑惑,不會她便腳步輕快手捏了耳墜出來。
林莞婉從來就不對身邊吝嗇。那珍珠耳墜有著小指頭大小頭,在燈光下微微晃動流光閃動。
瞧見東西尋著了。林莞婉嗯了聲,可才轉了頭要去拾起桌面的筆記時,皺了皺眉頭。
“木蓮,你將耳墜給我看看。”林莞婉突然出聲喚停了要退出去的木蓮。
木蓮心咯噔一下,目光閃過慌亂,硬生生轉了腳步上前,遞上耳墜。
林莞婉將耳墜捏在了手中,入手溫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