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十秒

毫無預兆的,江夜周圍的環境漸漸變換,這個環境他很熟悉,四周都是大型機械,充滿了鐵鏽味兒,扳手、錘子等器械被雜亂地扔在地上,清脆的打鐵聲在房間環繞,這是油在黑夜城的家園。江夜眉頭緊皺,總感覺事情不太對,隨著他推著輪椅往前走,拐過一個走廊,江夜見到了油,這個鬍子拉渣的小矮人正抱著地心之源艱難地爬上階梯,樣子很是滑稽。

江夜笑了笑,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一切還好。

油忽然舉起了一個比他自己大三倍錘子,準備狠狠砸向地心之源,江夜倒是沒有在意,地心之源的能量需要用錘子砸出來,這是常識。江夜推動椅子,準備上前觀摩,矮人族打造武器可是在歐利維亞大6出了名的,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觀摩他們製造的過程。不過江夜剛滾動輪椅,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危機感忽然從腳底穿透了他全身,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無數種可能在江夜的腦海裡浮現,到底哪裡不對勁?油的家園是個真正的世外桃源,除了江夜,沒有別的人來過,除了一年前那幾個混蛋,不過在那件事之後,油已經將安全系統升級了,可花費了他不少金錢。既然不是外部的因素,難道是...地心之源?

“等...”江夜伸出手,眼神驚恐地喊著,但是他的話還是晚了一步。只見油高高舉起的錘子從上方砸下來,恰好砸在地心之源上。

“轟!”江夜最不希望的還是生了,一股江夜從未感覺過的可怕能量以地心之源為中心爆出來,掃蕩了整個家園,下一秒,隨著劇烈的爆炸聲,火焰在江夜絕望的眼神下如一條可怕的火龍瞬間吞沒了油,然後是周圍的一切,直至所有東西都被吞沒。

奇怪的是,江夜並沒有任何事情,隨著江夜的手一抓,眼前的爆炸畫面瞬間消失,周圍的環境又變回了他那小破屋,似乎他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的確,江夜並沒有離開,這是江夜的天賦,黑夜城每個玩家都可以覺醒一種天賦,江夜的天賦名為先知,當他釋放先知技能的時候,他可以預知未來3o秒生會生的事情,這個天賦很恐怖,正是因為這個天賦,江夜在黑夜城叱吒風雲,水月軒的人會自相殘殺的事江夜也是憑藉這個天賦預知的。不過先知是有範圍限制的,而且只能在遊戲裡使用,江夜不明白此時自己為什麼能在遊戲外被動觸了這個技能,而且看到的還是在遊戲裡的油。

此時此刻,江夜顧不上那麼多了,先知只能預知三十秒後的事情,從現在起,他只有三十秒的時間!

自從至親過世,油是自己唯一願意對他敞開心扉的人,他們倆是朋友,是兄弟,是師徒,是黑夜城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豆漿油條二人組,他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其實黑夜城的遊戲設定中玩家的角色是不會死的,無論在哪裡死,都只是回到家園重生,最多扣除一些錢財。但不為何,江夜有一種預感,如果真的讓這場爆炸生,油這個角色真的會死去。因此,江夜一定要救下油!他再也不允許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絕不!

江夜用了最快的度衝到太空艙外,他奮力抓著把手翻身進去,也不顧雙腿狠狠撞在太空艙,反正這雙腿也沒有知覺。即使江夜再快,當他合上太空艙蓋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五秒,傳送需要十五秒,從他的家園用傳送符到達油的家園總共需要7秒,理論上,自己有三秒時間阻止這一切生,足夠了!

“江先生,您要進入遊戲黑夜...”人工智慧按照流程都會問一遍,不過江夜等不及了。

“要要要!快點!”江夜說完立刻閉上雙眼。

“好的,祝您遊戲愉快!”人工智慧說道。

眩暈感隨之而來,江夜這次沒有睡著,他腦海裡細細數著時間,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到了!江夜睜開雙眼,目前為止,自己只用了二十秒,他開啟虛擬介面,以最快的度找到油的家園,他毫不猶豫地按了傳送鍵,傳送之前他撇了一眼時間,還有8秒,傳送時間5秒,自己還有三秒時間,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這時候,油應該剛剛舉起錘子,他還要調整一下位置才會砸下去。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江夜等不及星火畫出傳送門便在另一頭大喊“老頭!不要,停下來!”然而當江夜從傳送門衝出來的時候,然而江夜惶恐的現,自己計算錯了!

不對,不可能算錯,難道是自己先知出現了問題?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油已經揮著錘子砸了下去,下一秒,就會碰到地心之源。

“不!!!!”江夜無力地嘶吼,朝著油奔跑,他多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點,就在這一刻,油似彷彿聽到了江夜的呼喊,他微笑著回過頭看著江夜,就好像江夜每次來這裡看望他時一樣,那笑容樸實、親切、得意,似乎在向江夜炫耀自己新的武器即將完成。

然而江夜卻笑不出來,他的雙眼早已溼潤,他奮力伸出自己的手,離油就差那麼一點了!

牆上掛著的秒針走過最後一秒,江夜絕望了,他跪倒在油麵前,無力地哭喊著。

“轟!”一切都沒法阻止了,正如江夜所預知的一樣,那股衝擊波隨之而到,穿過油和江夜的身體,就在爆炸生的一瞬間,江夜看到油的嘴動了,像是在說什麼,江夜看懂了他的唇語,那是油第一次見到他說的話,三年裡,他常常將這句話掛在嘴邊,“不要在遊戲裡難過。”

火光在油說完這句話時瞬間吞沒了他們,江夜沒有閉上眼睛,他睜大了眼睛,心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遊戲會復活他們倆,這畢竟是遊戲嘛!哪兒有遊戲會殺了玩家不讓玩家玩?

不知多久之後,江夜醒來了,他已經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閉上雙眼的,然而他睜開後倒是希望自己一直閉著,因為他已經不在遊戲裡了,映入眼簾的是太空艙。

這一刻,江夜算是明白了,即便能看到短暫的未來,有些依舊不是自己能夠改變的,就像海水東流,太陽西出,自己依舊什麼都沒法改變,依舊什麼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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