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還是習慣稱呼嬴淵為‘侯爺’,而並非是‘大王’或者‘齊王’。
這大概就是身處動亂歲月那代人的情懷。
“我父王身體很好,只是年紀大了,也有了白。”
嬴慶留下這句話後,轉身便走。
此刻,殘月谷兩旁,橫七豎八的躺著秦軍三百將士。
見此,他不為所動,踏著身體,一步步離開。
天明攙扶著蓋聶,懵懂的問道“大叔,他究竟是誰啊?”
後者低頭沉默片刻,而後緩緩回應道“他是另外一個冠軍侯。”
聞聲,前者吃驚起來。
他不太瞭解嬴淵的事蹟,但是一路走來,時常會聽到自己的大叔在誇讚一個叫做‘冠軍侯’的人物,還說那個人,乃是大叔一生欽佩的大人物。
能讓大叔都佩服的人物,肯定非同一般。
就這樣,在天明的腦海裡,深深印下了嬴慶的身影。
他回到嬴言翹以盼的地方,聽到對方問道“你不該留著那個孩子的性命,那是王上想要的人,王上想看到他死。”
嬴慶故作嘆息一聲,搖頭晃腦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好像是荊軻。我曾聽母后說過,當初荊軻與父王關係不錯。
雖然我對這個人不太瞭解,可是,能做出刺殺伯父的舉動,想來也是一位悍不畏死的英雄豪傑。對英雄的後人,我還不想他這麼早就死了。”
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會希望秦國動亂起來。
那麼,這其中,肯定是有嬴淵與他。
畢竟,齊王府佈局多年,所期盼的,就是天下大亂的那一刻。
“既然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想,公子也應該去咸陽城瞧瞧了。”嬴言特意提醒道。
聞聲,嬴慶面向北方,思索半晌,果斷道“咸陽城不急,先去一趟雁門。”
“公子!”
嬴言急切道“您莫要忘了,父王與那人關係早已變得不太融洽,倘若您去了,萬一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嬴慶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無奈道“本公子只是以一個晚輩的態度去看看他,想來他是不會對公子下手的吧?
更何況,這樣做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別看他現在貴為邊疆大將,在若干年以前,也不過是在父王的麾下擔任一名普通將領罷了。”
嬴言搖了搖頭,略感無力。
她心理很清楚,一旦對方決定了的事情,便無法改變。
殘月谷距離雁門關較近,此去如果度快得話,應該是用不了多久的。
而嬴慶之所以執意要去,是想看看,曾經忠誠於父王的得力戰將,至如今,還有沒有希望能夠忠於自己。
他與扶蘇最大的不同就是,後者老是將仁義道德掛在嘴邊,講究仁治天下。
倘若這個天下交給嬴慶來管理的話,那麼,他肯定會效仿始皇帝陛下,繼續以強勢鎮國。
這個天下想要真的相安無事,只有透過幾代人的努力,在慢慢地去施行仁政。
此時就去施以仁政,只怕很難見成效。
前往雁門的路途中。
嬴言向嬴慶開口道“那位將軍守護邊關多年,功勞甚偉,自身也很有實力。雖然我不太清楚,他跟隨父王時有多麼能征善戰,但是父親大人每當與故人提及此人時,總會有種恨意。
能讓父親大人如此關懷的人物,只怕絕對不簡單,公子可有把握對付他?”
後者直言道“你不太瞭解,但是我對李通卻瞭解很深,此人頗有野心,只是太重私利。
母后不太喜歡這個人,我曾聽母后說,當初父王征戰韓國不利被困,這個李通不但不思營救,反而還想著撈軍功,直接導致父王身受重傷。”
他們所言之人,正是李通。
在一統天下之前,李通便離開了冠軍侯府,導致在伐楚戰役當中,嬴淵並沒有將他帶在身邊。
少了一大軍功,但是他依然還是被嬴政所重用了。
原本是蒙家負責鎮守的邊疆,直接交給了他來管理。
嬴淵知曉此事後,並未動怒,反而還恭賀他榮登邊疆守將之位。
當初為他守隴西,現如今為嬴政守雁門,本質上來說,李通還是擔任著家臣的身份,並沒有什麼變化。
咸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