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霽恐怕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說包藏色心。
但他適應性很快,頃刻間反客為主。
這處隔絕的住所無人趕來,“王楓”則在昏睡之中,玉昭霽實在不曾控制住,他沉沉看著希衡,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同時,眼中出現一輪黑日。
一股奇異的異香透出,如同太陽的味道,溫暖卻又帶著似有若無的迷離。
這是魔族情潮湧動時的香,各個魔族的香味都不同,玉昭霽一直可以自控,現在只是他不想,不知他的香是否能短暫迷惑希衡一瞬。
希衡自然聞到了這香味,她說:“你身上是什麼香?”
玉昭霽反正已經沒臉了,乾脆更沒下限:“是我身上的香,你想來探查嗎?”
他的眼神都要粘連在希衡身上,欲語還休,帶著野心勃勃的邀請。
希衡一頓,不知是否是太陽燭照的香過於具有迷惑性,她也覺得氣氛變得逐漸曖昧。
玉昭霽緩緩靠近,想要偷香竊玉,他知道此時希衡一定不會答應他,青天白日的,希衡除非瘋了,才會和他一樣不知節制。
就在玉昭霽想要藉此一吻,拉近彼此距離時,他和希衡同時感到有人趕來的動靜。
住所外有結界,結界之外,一個青衣瘦削高挑的修士正挎著藥囊走來。
他頭半白半黑,眉心處有深深的川字紋,眼神清明健步如飛,正是扁無真君。
玉昭霽心道來得真是不巧,這麼會找時間,不如到他的混沌火下找找時間看他能不能衝出來?
玉昭霽腹誹一句,壓下不悅,和希衡一起看向扁無真君。
扁無真君抖抖袖子,朝希衡和玉昭霽見禮,希衡和玉昭霽也進行回禮。
希衡自不用說,她雖修為比扁無真君高,但扁無真君年紀資歷比她高,曾經還幫她煉製過丹藥,希衡給他回禮很正常。
玉昭霽沒那麼禮貌,純粹是婦唱夫隨,給希衡的面子。
扁無真君放下藥囊,長吁一聲:“現在查得太嚴了些,本君的藥童都無法出城進城,不過這樣也好,務必不能給巫妖可乘之機。”
他感嘆完,見到這處隔絕的住所十分簡陋,牆壁都是空蕩蕩,猶如雪洞。
他咋舌:“劍君,殿下,不是說身上有傷?為何不進城中的醫館去?老朽來時雖帶了藥囊,但想必城中醫館的工具會更齊備一些。”
他悄然改換了自稱,作為對他們禮敬自己的回報。
扁無真君性格便是如此,對不順眼的人,無論對方是什麼態度他都厭惡,對喜愛的人,對方態度差他也願意醫治,對方態度好他則更加高興。
希衡解釋:“王楓在這裡,她身份特殊,不便進城,我和他也不便離開。”
如果這是假王楓,那麼,她進入赤霄城本身就是極大的風險。
扁無真君想到希衡徒弟的身份,輕輕嘆了一口氣,略過這個話題。
扁無真君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他說:“不知是劍君負傷還是殿下負傷?”
玉昭霽道:“是孤。”
“不過,孤身上只是小傷,你先為王楓醫治。”玉昭霽看向扁無真君,眼神幽暗,一字一頓,“記得,全面查探她的一切。”
這句話他擔心希衡下不了狠心說,乾脆自己替希衡說。
扁無真君心下一悚,難道王楓……
他道:“老朽自然竭盡全力。”
扁無真君提好藥囊,進入住所內部,“王楓”躺在床上,希衡剛才給她施展了簡單的法術,她現在沒那麼疼,睡得平穩些。
她額間的汗水也不再那麼密,扁無真君見她的手緊緊握著,上前去掰開她的手心。
只見“王楓”的手心處有好幾個指甲血印,全是她之前疼痛難忍時掐出來的。
希衡看見那些血印,不知在想些什麼。
扁無真君輕輕一嘆,他知道這位劍君現在一定不好受,當初她在三族面前頂著這麼多高階修士的壓力力保王楓,足以見得她對這個徒弟的心疼和看重。
扁無真君為“王楓”輕輕處理好手心的傷勢,上了一點藥。
而後,他再細細檢查“王楓”現在的狀態,越看,扁無真君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