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奧利弗夫人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我說的,我可以設想一些殺人動機——”
警督打斷了她的話。他一點兒也不想再聽奧利弗夫人的猜想。那太令人暈頭轉向了。
“非常感謝你,夫人,”他欣然說,“如果你能讓波洛先生來和我談話,我會非常感激的。”
奧利弗夫人離開了房間。霍斯金斯警員好奇地問:
“長官,波洛先生是誰?”
“或許你可以把他描述成一個極為滑稽的人,”布蘭德警督說,“像是舞臺上演員模仿的法國人,其實他是比利時人,雖然長相滑稽,但非常聰明。他現在一定上年紀了。”
“那這個德索薩是怎麼回事?”霍斯金斯警員問,“長官,你覺得這起案件和他有關係嗎?”
布蘭德警督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他正在琢磨一件事,雖然這件事他已聽過數次,但現在才開始引起他的注意。
先是喬治爵士,惱羞成怒,非常警覺:“我妻子好像失蹤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然後是目中無人的布魯伊斯小姐:“斯塔布斯夫人找不到了,她對遊園會感到厭煩。”現在是奧利弗夫人猜想斯塔布斯夫人躲了起來。
“嗯?你說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問。
霍斯金斯警員清了清嗓子,說:
“長官,我是在問你,你覺得這個德索薩——不管他是誰——是否和這起案件有關?”
很顯然,霍斯金斯警員很高興看到有一個特定的外國人,而不是外國人這個群體被牽扯到案件中。但布蘭德警督並不這麼想。
“我想見斯塔布斯夫人,”他簡單地說,“把她給我找來,如果附近找不到,就去別的地方找。”
霍斯金斯看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按照吩咐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他停下來向後退了幾步,給正要進門的赫爾克里·波洛讓路。在關上門之前,他回過頭,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波洛先生。
“我想,”布蘭德邊起身邊伸手說,“您不記得我了吧,波洛先生。”
“我確實——”波洛說,“你是……讓我想一下,就一下。你是那個年輕的警長。沒錯,我十四年前,不,十五年前見過的那個布蘭德警長。”
“一點兒沒錯。您記性真好!”
“哪裡哪裡。既然你記得我,我怎麼能不記得你呢?”
布蘭德心想,赫爾克里·波洛很難讓人忘記,這並不完全是恭維話。
“所以,波洛先生,您來這兒,”他說,“又是為了幫忙查案吧。”
“沒錯,”波洛說,“我是受邀來這兒幫忙的。”
“受邀幫忙?”布蘭德一臉疑惑地問。
波洛立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是受邀來這兒做尋兇遊戲的頒獎嘉賓的。”
“奧利弗夫人告訴我了。”
“她沒和你說別的事嗎?”波洛問道,刻意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他急於知道,奧利弗夫人是否向警督透露了她堅持讓他來德文郡的真正原因。
“別的事她沒說。她一直在說個不停,設想了女孩遇害的各種可能和不可能的殺人動機。把我弄得暈頭轉向,哎呀!她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她是靠想象力謀生的,我的朋友。”波洛不動聲色,幽默地回應道。
“她提到了一個叫德索薩的人,這是她想象出來的人物嗎?”
“不是,是個真實的人物。”
“她還提到了早餐時的一封信、遊艇、坐汽艇沿河而上什麼的。我不記得完整的表述是什麼了。”
波洛又做了進一步的說明。他把早餐時的情景、那封來信和斯塔布斯夫人頭痛的事敘述了一遍。
“奧利弗夫人說斯塔布斯夫人嚇著了。你也覺得她是在害怕什麼嗎?”
“她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
“害怕她的表哥嗎?為什麼?”
波洛聳了聳肩。
“我不知道。她只是告訴我她的表哥很壞,不是好人。你知道的,她有點兒頭腦簡單,智力低下。”
“是的,這似乎是當地一件眾所周知的事。她沒說為什麼害怕德索薩嗎?”
“沒有。”
“但您覺得她確實很害怕是嗎?”
“是的,除非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演員。”波洛淡淡地說。
“我開始有了些頭緒。”布蘭德說。他站起身來,不安地來回踱步,“我覺得,都怪那個討厭的女人。”
“你是說奧利弗夫人?”
“是的。她向我灌輸了很多聳人聽聞的想法。”
“而你覺得那可能是真的?”
“當然不全是,但其中一兩條聽起來沒那麼瘋狂。這都取決於……”這時霍斯金斯警員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