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種種浮現在腦海,池淮無奈地閉了閉眼。
心口強烈的酸脹情緒逼得他想要瘋,也是第一次自內心地反省,自己當時這樣自以為地為他好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將林遂唐逼得太狠了一些。
“咚——!”
衛生間裡突然傳來的一聲悶響拉回了池淮的注意。
微微一愣,他當即起身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前,開門入內:“怎麼了?”
溫熱的水汽一瞬間撲面而來,林遂唐正跌坐在中央,洗完澡後的衣服已經換好,只是拖鞋散落在旁邊,一手按著二度受創的額角,吃痛下擰著眉心。
看起來是洗完澡出來後一不小心沒有站穩,導致摔了一跤。
看到池淮衝進來,林遂唐張了張口,沒等說些什麼,已經從地上被扶了起來。
池淮一番打量:“怎麼摔地上了?又磕到了?疼嗎?”
林遂唐看著一片水汽中出現的那張臉,緩聲說:“嗯……疼。”
“先出來。”池淮撿過旁邊的拖鞋送到林遂唐的跟前,半蹲著給他光著的腳穿上,用毛巾給還懸掛著水珠的絲擦乾幾分,帶著他出了衛生間,直接把人送到了床上,“等一下,我那裡有備一些常用藥,先給你額頭處理一下。”
林遂唐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等到池淮拿了藥回來,依舊還是這樣的姿勢。
只是視線一直落在門口,像是一直等著他。
池淮小心翼翼地處理了一下二開二度後腫得愈明顯的前額,忽然聽到林遂唐開口叫了一聲:“embers。”
“嗯?”池淮抬頭。
林遂唐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embers。”
池淮:“……”
沉默片刻,他應道:“嗯……”
林遂唐:“embers。”
池淮:“在。”
林遂唐:“池淮。”
池淮:“嗯,我在。”
“池淮,embers……”像是喃喃的自語,又像是在恍惚中確定跟前的人存在,林遂唐一遍又一遍地叫著那個三年來已經離他十分遙遠的名字。
恍惚地不經意間,有些微微地紅了眼眶。
今天晚上雖然沒有跟夏冰戈一起鬧,林遂唐其實光自己一個人就喝了不少的酒。
他是真的醉了,但是即便是喝醉酒,潛意識裡的衝動依舊讓他宣洩著多年來累積著的情緒。
每一次念著這個名字,都彷彿將內心深處的思念剖開。
隨著這樣一聲聲的反覆,像是在透過這樣的方式將這三年錯開的時光給填補回來。
林遂唐就這樣也不說別的,只是叫他,而池淮也這樣極有耐心地次次回應。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
我在。
這一次,我一直都在。
指尖在前額上撫摩,明明是十分冰涼的觸感,不知不覺間,兩人的呼吸似乎都依稀地加重了幾分。
很剋制,又似乎了瘋一樣地想要徹底地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