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池淮嘴角微揚，還往林遂唐的身邊挪近了幾分，“不過這裡沒枕頭，肩膀借你靠？”
林遂唐：“……”
林遂唐：“不用。”
這樣說著，他還故意把頭往另外一邊歪了過去。
看著這人這樣背對著自己的背影，池淮眼底的神色一軟，低清了一下嗓子才沒笑出聲來。
有的時候酷哥撒嬌最為致命，怎麼能這麼可愛。
機艙裡的乘客或看窗外或戴耳機或閉目睡覺，整個航程就這樣平穩地度過。
池淮一直沒有睡覺，就這樣翻看著手機相簿。
裡面有很多他們以前的照片。
隱約間感到肩膀上一重，池淮側眸看去，可以看到林遂唐的腦袋在緩慢的傾斜之後，到底還是擱到了他的肩膀上。
刷著手機的動作這樣一頓，就再也沒敢繼續再動了。
戴在上面的墨鏡也已經跌落下來，可以看到林遂唐露出的睡顏。
看得出來即便入睡了也不是太過安穩，整個眉心皺得緊緊的，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眉眼間全是溢於言表的躁動不安。
池淮的心頭隱約地觸動了兩下。
有一些猜測，但終究沒有繼續細想下去，垂落的指尖隱隱一動，到底還是忍住了去把眉心揉開的衝動。
廣播聲突然響起，伴隨著飛機下行過程中的隱隱震動。
池淮剛要收回視線，跟前的身影一閃，便見林遂唐在這樣的顛簸下忽然間驚醒了過來：“小心！別過來——！”
因為身上繫著安全帶的緣故，林遂唐才沒有從位置上離開。
他在睡夢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緊緊地抓住了池淮的衣衫，稍微定神之後略微起伏的胸膛下，投來的眼神裡依舊還帶著幾分惶恐。
周圍的轟鳴聲似乎也隨著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林遂唐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就這樣愣神地看著池淮，過了許久，急促的呼吸才緩緩地平息了下來。
池淮聲音微哽：“你……”
林遂唐輕吁了口氣，努力地揮散開腦海中的殘留的畫面。
但依舊可以感到記憶力伴隨著車輛聚光燈的冰冷感尤為清晰。
該死的，車禍那天的情景。
對視之下，林遂唐顯然也已經想起了自己現在人在哪裡，緩緩地收回了已經把池淮衣袖抓皺的手：“夢迷糊了，剛剛……”
話語隨著視線停留的地方稍微頓住了。
池淮的肩膀處依稀有些微溼，結合他們現在這樣的距離跟動作，很顯然是——
林遂唐無聲地揉了下有些鑽疼的太陽穴。
怎麼最後還是睡到池淮的身上去了？
隔了一會，他開口：“回去把外套給我，我，洗乾淨還你。”
“不用，我自己能洗。”池淮回答，眼見林遂唐像是在尋找什麼的樣子，微微俯身過去，從外側的座位邊緣撿起了混亂下跌落的墨鏡，靠近了，端端正正地為林遂唐重新戴了上去，“不用找了，在這裡。”
這樣的距離，近得彷彿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片鏡片。
呼吸也輕輕地縈繞在一起，衣衫微微擦過，在彼此的肌膚間也帶過隱約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