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許燼一直沒有離開房間,也不讓任何人靠近,視線頻頻望向那張曾發生過旖旎春.qing的床榻,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只記得師叔曾在眼梢染緋時,附耳對他說的一句:“等我,等我處理好一切我就來找你。”
師叔說的處理,是要與那條人魚和離,而後與他結為道侶嗎。
光是想想,他便期待不已。
最近的殷九里因為鍾英皇一直待在她身邊遲遲未走,導致這個誤會越發地大,堪比東非大裂谷。
好不容易將鍾英皇送走後,誰知道迎面就聽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小師妹,你有沒有發現師父最近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滄嵐山大師兄見她悶悶不樂,便打算尋些她感興趣的話題。
“啊?”
“就是師父最近不但變得和顏悅色不少,有時候還會笑,你知不知道我看見師父笑的時候,差點兒還以為師父中邪了。”說著,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宛如撞鬼般不可置信。
“我好像是聽說同號鍾師叔有關。”正在澆花的二師兄也跟著湊了過來。
“嗯,什麼情況,展開講講?”慣愛吃瓜的宋瑟瑟不知道何時冒了出來,還好心地給他們都分了一把瓜子。
“好像是號鍾師叔和師叔公鬧了矛盾。”
“師叔和師叔公鬧了矛盾和師父有什麼關係啊?”一些不知情的人只覺得一頭霧水,且聽得雲裡霧裡。
“你們就沒有發現,我們師父對待師叔格外不同嗎。”一人出聲,如手撥烏雲。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有什麼,你一說我倒是有些奇怪,不過師叔都已經娶夫了,師叔總不能拋夫棄子跟師父在一起吧?”不過想想,貌似也不是不可行。
畢竟師叔公只是個普通人,肯定活不了多久。
接下來他們說了什麼,耳邊嗡嗡嗡作響的殷九里早已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不行!
她辛辛苦苦用了大積分購買的東西,還努力了那麼久,怎能憑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第49章
乘坐仙鶴前來的殷九里見到滿山百合隨風盪漾, 粉蝶翩躚垂枝豔,端得歲月靜好,心中怨恨橫生。
正在院中手持長嘴銀壺澆花的白笙聽到動靜轉身望去, 只見身著白漸粉花瓣長裙的少女下唇微咬, 楚楚可憐地看著她。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的殷九里見她看過來,鼻間抽搦地推開夕顏纏竹籬門走了進來:“師叔, 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師侄有話但說無妨。”正在澆花中的白笙連多餘的視線都吝嗇。
殷九里見她開口了, 宛如受到了天大委屈紅了眼,手指無措地捏著衣角:“師叔,我…我…我………”
“其實這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和師叔說,但我要是不說,我心裡總難受……我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師侄若是不想說,便不說。”白笙見她一副扭扭捏捏勾她上當, 引起她好奇心好讓她追問下去的模樣, 並沒有順著她的意。
聞言, 殷九里頓時咬碎一口銀牙暗恨不已,臉上卻端得楚楚可憐, 羽睫垂淚:“其實是我懷了師尊的孩子, 我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嗯?”這句話的資訊含量實在是過大了些, 她須得緩緩。
“其實師侄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才會找到師叔,因為,因為整個宗門內與師尊交好的只有師叔一人。而且我想著師叔生過兩個孩子, 肯定比我更有經驗。”殷九里見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怎能不乘勝追擊, “我那天和師父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稀裡糊塗地有了孩子。”
“我知道依師父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我將孩子生下來, 但孩子畢竟是我和師父的第一個孩子, 要是讓我那麼輕易地打掉,我又於心不忍,他還那麼小,都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看一眼就走了,對他而言未免過於殘忍了點。”
白笙的目光這才放在她如今尚未顯懷的肚皮上,眸光不自覺暗了暗。
在探查她靈體,確實是失了元陰。她不瞭解這位師侄的本性,對於那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師侄卻是極為了解。
就是因為了解才會詫異,還是說,男人果真拒絕不了任何投懷送抱的女人。
闕五音是,許燼亦是。
也在這時,抱著一大筐紅彤彤果子的聞瑜正提溜地走過來。
鼻尖泛紅,眼角淚珠未拭的殷九里怯生生地抬起頭打招呼:“師叔公在吃什麼啊?”
若是不知情者看見這一幕,必然以為是白笙仗勢欺人。
“山楂。”聞瑜吐出嘴裡的山楂核。
“好端端的怎麼吃起山楂了,我記得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吃酸嗎。”白笙看見他抱著一籮筐山楂,光是看著就覺得牙齒都要酸掉了,偏生當事人正一口一個往嘴裡塞,吃得不亦樂乎。
“我也不知道最近為什麼喜歡吃酸的,白白要不要也來一點。”說著,還特意挑了最大,最紅的一顆遞給她,“這顆甜,白白嘗一下。”
“不了。”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酸東西,別說還讓她吃了。
“師侄要不要來點。”聞瑜見她不吃,遂將目光放在另一人身上,卻沒有遞山楂的打算。
“不了,師叔公吃就好。”同樣厭惡吃酸的殷九里亦是搖頭拒絕。
聞瑜見她拒絕,轉而問起:“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啊?”
“九里並未和師叔說什麼,我想起來師父還有事吩咐我,我先回去了。”她這句話是看著白笙說的,目光也像鉤子似的求她挽留。
白笙全當看不見,而是叮囑他少吃點。
隨著殷九里離開,聞瑜也懶得再將山楂核吐出來,一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