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只要一想起那些夫人們說的話，就很生氣。
她們話裡話外都在指責她家沒規矩，正妻沒進門就讓通房懷上孕。
還說周夫人當家不嚴謹，怎麼能讓通房懷孕，就該一碗絕子湯把通房藥下去，不然生出來的孩子都丟人。
周夫人聽這話的時候，差點沒飆。
她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惡毒的話。
畢竟誰家不喜歡多子多孫的畫面。
也就那些個官家太太，居然恨不得把小妾通房都藥個絕子絕孫才好。
難怪那些官宦人家都才那麼幾口人。
周夫人也就今日才知道商戶跟當官的人家居然差那麼多。
他們這些商戶歷來自由慣了。
家裡的規矩也沒那麼絕情，更不會輕易要人命。
但今兒她從那些官夫人嘴裡聽到的，動不動就殺殺殺的，聽的她滿心厭惡。
若不是為了兒子的前途，她是真不想跟那些官宦人家做親家了。
周秦出門做生意，也是聽說過那種官宦人家的狠心。
也知道那種人家規矩多，一點小錯都不能出。
而且她們那種人，都自命清高，不把下人當人看。
這種三觀理念跟他們這種自由自在的商戶真是相差甚遠。
於是這選官家小姐當兒媳婦的事，周夫人就不想了。
周秦聽後，也不想了。
他的本意是娶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
不是那些還沒進門就要對他的小通房打打殺殺的。日子還怎麼過？
於是他也不悅道，“既然那些人不好，那就都算了。兒子不愁娶不到好妻子。”
周夫人聽他這麼說，這才鬆一口氣。
“要娘說，你生意做的差不多就行了。也就咱這裡對商戶的包容性比較大。若是出了這裡，那些當官的，都看不起咱們的。”
周秦也出去闖蕩過，自然知道外面世界對商戶的鄙夷。
但實際的真相卻是，那些人一邊鄙視商戶，一邊又想要商戶的錢。
所以算來算去，那些人面獸心，虛情假意的官宦人家，才更讓人噁心。
母子倆談著這些事，心情都不好了。
周夫人甚至還遷怒書顏上神。
“你也是，爺們出來選妻，你上來幹什麼？添亂不是。”
書顏上神對對小手指，低頭認錯道，“奴婢知錯了。”
周秦不喜歡她自稱奴婢，也不喜歡母親這麼對她，便拉了拉周夫人的手道，“您找她撒什麼氣，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
周夫人見他護著這小通房，也來氣，“都是你給慣得，一個小小的通房，都敢管爺們的事了。那以後要是生兒子，還不上天啊。”
這話純屬遷怒。
周秦知道母親不是壞心，但這麼當他的面罵他的女人，周秦心裡還是不好受。
他終於知道這小通房為什麼要分出別院自己住了。
還別說，通房的地位確實很低。
難怪她想嫁個窮小子都不想當富人家的通房。
想到她如今的地位卑微，主要還是跟她的孃家有關。
於是周秦讓人加快去京城問清楚，看看她母家舅舅那邊，到底當官了沒有。
等到晚上，一家人吃晚飯，周秦才帶著書顏上神要去看花燈。
周夫人見他倆又一起出去，忍不住碎碎碎念。
“這丫鬟到底給你吃什麼迷魂湯了？讓你這麼念著她。”
周秦笑笑，打馬虎眼道，“興許是她肚裡這塊肉吧。”
周夫人望著那“綠兒”那微突的肚子，這才順氣。
“行吧，那你們早去早回，別讓人擠到咯。”
周秦唉了一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