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肅無可奈何,最後也不得不跟在張元幹身後,岸上棧橋上生的一幕,很快被人傳入蔡鞗耳中,一陣沉默後,剛要毫不理會,卻見與自己置氣的綠桃不安擔憂……
“就算要入牢獄,那也是本少爺被衙役抓去打板子,你可憐兮兮作甚?”
蔡鞗一陣好笑調侃,不調侃還罷,調侃後,綠桃更加擔憂,抓著他手臂不放,緊張中帶著顫音。
“少……少爺,還是……還是放了顧姐姐吧?”
蔡鞗認真看著她的雙眼,毫無徵兆再次拽住她髻。
“想讓本少爺認輸?他們想也別想!”
蔡鞗起身開啟房門,正要一步邁了出去……
“你也不用太過擔憂,河道船隻相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該下水救人的,蘇老他們也下水了,該承諾賠償的,也承諾給了銀錢,河水甚急尋不到了屍體,又能怪得了誰?”
“猜測?沒有證據,猜測也只是猜測,又能奈何得了誰?”
見她依然神色不安,想了下,也就明白了他在擔憂什麼,說道。
“你也不用擔心,本少爺不會一怒之下,真的將翠雲樓老鴇和顧琴娘沉了江水,頂多賣去海外,或是送去遼國為奴……”
“少爺——”
不等蔡鞗在腦中yy一番,綠桃大急,神情緊張抓住他手臂,力道還不小,這也讓他很詫異不解,以往從未見過她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緊張一個人,盯著她閃躲的雙眼,疑惑開口問道。
“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少爺吧?”
見他盯著自己,綠桃雙手都不知放在了哪裡。
“沒……沒……綠桃……綠桃就是不願少爺做了壞事……”
剛抬頭又忙低下了小腦袋,聲音也越來越低,看著她這般,蔡鞗更加疑惑不解,一陣沉默,最後還是甩了甩頭顱。
“本少爺也不想理會你的爛事,不過呢……有些事情你需要明白,任何時候,都要先保著自個,確保自個安全後,才能保著其他。有些事情或人,看著安全無虞,實際上可能就是一個深坑,一個跳進去就很難爬上來的深坑,當你站在坑邊時候,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一步錯,步步錯!”
蔡鞗也不知她能不能聽懂,大步走出房門,守在門外的孟費忙跟上。
“蘇老跟著外公橫行海上十餘年,能成為海瑞商號大掌櫃,做事之謹慎自不用多言,讓人告訴他一聲,本少爺不相信那老鴇,不想再見了她,只要不死,任由他處置。”
“那個顧琴娘像是個正直聰明女人,給她三個選擇機會。”
“其一,將她賣去海外,永世為奴;其二,無聲無息將她處理了;其三,要在我蔡家學堂教書三年,每年百貫銀錢,三年後還她自由,繼續教書也好,嫁人也罷,都由她自由。”
蔡鞗面無表情站在船頭,遠遠看向江南之心……
“本少爺很期待聰明女人的答案,若無法讓人滿意……那就怪不了他人不給活路。”
小手微微擺了擺,孟費微躬抱拳,沒有一句話語,轉身離去……
“少……少爺……”
“您……您別生……生氣……綠桃……綠桃……”
蔡鞗嘴角上揚。
“你就是個笨笨丫頭!放心吧,你顧姐姐應該不是個蠢人,應該知道如何做!”
……
蘇老大徑直來到江寧知府門前,進去求見都無,直接將蔡鞗話語甩給門房管事,然後自顧自帶著人離去。
門房管事大驚,第一時間前往前廳,正與客人哈哈大笑的薛昂,聽著耳邊低語威脅後,大驚失色。
未等薛昂商議了對策,一官衙小吏腳步急匆跑來。
“稟告知府大人,十三名士子當堂敲鼓,狀告……狀告太師之子調戲……調戲婦人不成,僱兇……僱兇殺人……”
“什麼?”
薛昂再次驚起,不僅是他,一旁的通判韓鈺也是吃了一驚,隨即心下又是一陣疑惑不解。
“據本官所知,太師子嗣當在東京,士子在江寧狀告太師之子僱兇殺人,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薛昂心下一陣無語,隱隱約約感覺與一旁管事所言有關,指著跪地的小吏問道:“當街調戲婦人、僱兇……僱兇殺人者,可是太師府六七歲稚子小兒?”
通判韓鈺又是一愣,一臉驚愕看向薛昂,還沒等他開口,小吏忙叩頭說道:“正如大人所言,士子們狀告之人正是太師府六七歲稚子,府衙門前百姓激憤不滿,還請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