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皇帝耶律延禧遣出百人使臣一路冒著風雪前來,宋國官家趙佶不知,老蔡太師蔡京更是不甚清楚,但此時的他卻是額頭冷汗直冒,也不管時辰不時辰得了,拖著馬車一路疾馳來到御史臺獄天牢,不顧看守的禁軍阻攔,一路來到蔡鞗牢房前。
“混賬東西——”
蔡京須怒張,指著蔡鞗暴跳如雷。
“你……你個混賬東西是要害死蔡家一族嗎?”
蔡鞗被大怒的蔡京嚇了一跳,繼而又恢復如常,翻動了一頁書本,笑道“父親這是怎麼了?如此暴怒可不符合帝國太師的威嚴。”
蔡京差點沒昏死過去,大怒上前,抬手就要揍他,蔡鞗慌忙跳起閃避開來,很是混賬擺出個硬拳架勢。
“孩兒雖然年幼無力,可父親莫忘了,您老也七老八十的,真打起來,還真不一定打得過孩兒!”
父子兩人擺開架勢,剛剛急匆匆跑來的黃文功見到這一幕,嘴巴張得老大,而更讓他栽跟頭的是蔡京暴怒說出的話語。
蔡京暴怒,也未有注意到背後跑來的黃文功,指著蔡鞗怒道“上中下三策……你個混賬……老夫就該第一時間打殺了你——”
蔡鞗抬頭看了眼黃文功,心下嘆息,面上卻一臉的無所謂,說道“難道父親猜測到了孩兒的上上策?”
蔡京見他毫無一丁點悔意,心下沒由來的一陣恐慌驚懼,手指顫抖指著盤膝飲酒的蔡鞗。
“你……你個混賬……”
“官家不過是關了你幾日,你……你竟敢用遼國逼迫大宋國——”
蔡京暴怒,黃文功差點沒把苦膽嚇炸裂了,一臉驚恐看著毫不在意的蔡鞗。
蔡鞗倒了杯酒水,看了眼嚇傻了黃文功,又看向暴怒不已的蔡京,無所謂道“父親說的沒錯,孩兒警告過官家,別以為他是大宋國官家,便以為能將孩兒捏的死死的,就以為關著孩兒便可以予取予求。”
“當然,官家可以立即斬了孩兒頭顱,但孩兒的命很貴,孩兒一死,遼國會有二十萬大軍越過邊境,五百萬貫銀錢僱傭二十萬軍卒出手一次還是沒問題的。”
“什……什麼……”
蔡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明白了!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了為何眉娘要不惜一切代價賣掉所有產業,為何僅僅只半個月,海瑞商號全部人走樓空……
蔡鞗心下輕嘆,面容鄭重無比。
“父親,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喊你父親!孩兒不想解釋為何這麼做,既然父親猜測到了孩兒的上上策,那麼……咱們爺倆,或者孩兒用命與大宋國對賭一把好了。”
蔡鞗伸手示意,蔡京深吸一口腥臭中夾雜著難以抹去的濃重黴味氣息,漸漸恢復了作為帝國太師的沉著、冷酷……默默褪去鞋襪,盤膝坐在蔡鞗對面。
蔡京一臉冷漠不屑道“你真以為遼國會有二十萬兵卒?會為了你甘心趨使?”
蔡鞗輕輕撫動酒盞,感受著酒盞的邊緣粗糙、尖銳……嘴角慢慢成了蔡京的弧度,同樣的一臉冷漠、譏諷……
“孩兒是《杭州小學堂》山長,父親不可能對學堂一無所知,應當知道孩兒更為相信資料,遼國拿出二十萬精銳是不可能,但能拿出五萬正丁,十五萬輔卒,這點父親不會有任何懷疑吧?”
“至於會不會被孩兒趨勢……父親難道不知道女直人已經佔了遼國東京?難道父親不瞭解東京對遼國的意義,還是父親不知道遼國兵制下的不足?”
蔡鞗微笑飲下酒水,笑道“五萬正卒,依照遼人規矩,即五萬帶甲執刃兵卒,沒有糧餉的兵卒,沒有任何輜重,全靠打草谷養活自己,父親不會認為此等兵卒打不過數十年荒廢了兵事的我軍吧?遼國兵卒不缺戰力,所缺的不過是後勤輜重,所缺的是餉銀而已。”
“刀兵箭矢不用孩兒為他們準備,至少短時間內不需要,那麼五百萬貫銀錢可以支撐多少兵卒一年所需?”
“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