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權利來自於皇帝,但當文人可以對抗皇權之時,權利就不僅僅來自於皇帝,而是文人背後無數百姓的支援。
趙佶左一腳、右一腳把煕寧改革黨、元佑黨人踢出朝堂,大批改革、守舊兩派黨人留於民間鄉野,成為地方頗具影響力的在野黨,再加上跑到江南為官的官吏本身也不願江南再次亂起,不知道信件內容還罷,透過各種渠道得知了後,哪裡還能忍得住,齊齊上奏彈劾起朝中奸佞小人來。
事情太大,張燾四人不敢稍有耽擱,果然連夜乘船前往江寧,四人原以為李綱、李宗之也是不知道錢莊之事,四人以為抓捕不願吃虧售賣田地各家族是為了五十萬頃田的控制權,到了江寧時,他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砰!”
張燾一把將手中茶盞重重摔在地上,指著李宗之憤怒暴吼。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嗎——”
在蔡府,在杭州各家族面前遭受的屈辱在這一刻徹底爆,張燾猙獰暴怒,黃金債券若因朝廷、因他張燾變成廢紙,一旦引起民變,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第一個死的就是江南大大小小官吏,沒人能面對從百姓到衙役捕快、兵卒的憤怒。
張燾憤怒,張元幹、王師心、鄧肅三人全冷臉怒視,董香兒因一句話語而被王師心狠狠扇了巴掌,再也不敢開口相勸,反倒是李宗之像是未有感受到四人怒火,依然神情自若中略帶惋惜……
“唉……”
“可惜了……”
李宗之苦笑嘆息,抬眼看向暴怒的張燾,說道“子公兄想來是認同蔡家小兒是我朝最大敵人、隱患的,可子公兄想過沒,即便你我控制住了江南商會田地,難道就真的制住了那反賊小兒?”
張燾眉頭微皺,冷哼道“即便不能一時盡除隱患,但卻可斬去蔡家子一羽翼,而你……你卻欲要毀了整個江南,你卻把江南所有人全部推到朝廷敵對面!你再如何狡辯,也難以向天下解釋錢莊短短半月存入萬萬貫鹽鈔之事!”
李宗之點頭道“子公兄所言甚是,但凡明眼人也知不可能,除了蔡家子自己存入,天下沒人會在蘇和錢莊存入過萬銀錢,可那又如何?”
張燾眉毛瞬間豎起,李宗之卻抬臂阻止他開口。
“錢莊半月存入萬萬貫,這只是個開始,按照之前的戶部計劃,會有……五萬萬貫存入各錢莊……”
“你……”
“子公兄莫急,且聽李某將話語說完。”
“你……你說……張某倒要聽個仔細——”
張燾大怒,指著李宗之暴吼。李宗之無奈嘆息。
“五萬萬貫是蔡家子無力承擔的債務,即便他願意承擔,朝廷有了如此之錢財,又有何種反叛不能平定的?”
“當然,子公兄所擔憂的事情也會如期生,但是!官家也早有萬全之策,只要朝廷以鹽鈔同等換回百姓手中黃金債券,子公兄所擔憂之事並不會生。”
李宗之笑道“蔡家子無力承擔債務而失信於江南,朝廷以數萬萬貫錢財而讓民心歸附……”
“你混蛋——”
李宗之正侃侃而談,張燾卻猛然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領,又一把將人推翻在地,指著有些呆愣的李宗之的手指顫抖不已……
“你……你混蛋——”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