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範伸便趕了回來。
此時才碰到人。
心頭那抹從未出現過的陌生的牽掛,陡然化成了一股狠勁兒,盡數發洩在了姜姝的身上。
他從未在辦正事的時候,想過一個人。
今兒卻在去宮中的路上,在皇上的乾武殿,在大理寺,甚至審閱著大理寺的案件時,腦子裡時不時跳出她這張臉。
想著她嘴角的月牙兒。
想著,她在他懷裡承歡……
他是魔障了。
雨霧中隱隱的幾聲喘息傳來,前頭春杏手裡的燈盞,徹底地將兩人的身影忘在了廊下的一處隱蔽角落裡,腳步跨進門內,趕緊屏退了屋裡的丫鬟。
等到兩人進屋時,姜姝的衣衫已凌亂不堪。
屋內燭火昏暗,鬢角的髮絲散落而下,貼在她瑩白的臉色,頭頂上一聲雷鳴傳來,姜姝一個哆嗦,身子便是一輕。
範伸提著她的腰,將她放在了桌案上。
姜姝抓住了他的手臂,驚恐地喚了聲,“夫君……”根本就阻止不住,身子一個失重,屋外的響雷便如同劈在了她身上,狂風裹著朝露,只朝著那崖壁上的一道石縫裡鑽。
嗚嗚的風聲拍打著石壁。
那崖壁終是露出了真容,服了軟,裂開了一條小縫,容了那風搗進來……
狂風無情,無處不鑽。
石縫內,霎時被攪得天翻地覆,幾番折騰石縫兒終是忍不住溢位了滴滴雨露,不斷地去包裹住那股狂風。
風鑽著石頭縫兒,石頭縫兒裹著風。
崖谷內狂風拍打著石壁,“啪啪”作響,石縫裡漸漸地發出了聲聲水澤,混著被狂風搗鼓的嗚咽聲,響了半夜,才緩緩地消停了下來。
風浪歇停後,石壁上遮擋的樹木,已被拔了個乾淨,光禿禿的石壁露出了真容,光潔又白皙。
石縫裡內也早已是一片狼藉,風浪平靜下來,雨露便順著縫隙,緩緩地流出石縫之外,掛在了那石壁上,一滴滴地往下墜落……
“姝兒……”
風浪聲遠去,姜姝周身無力,那人卻又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姜姝一個機靈睜開眼睛,顫抖得想要從那桌上下來,便聽範伸道,“給為夫生個孩子。”
之前他從未去奢望過。
這輩子他不需要任何人,他也不會給任何人帶去半絲溫存。
但如今,他想試試……
姜姝僵住,望向了身前那張朦朧的面孔,屋外恰巧一道發白的光亮閃過。
光線往兩人身上一照,彼此都看了個清楚。
姜姝羞得無地自容,哪裡還顧得回答他,忙地偏過頭去,突地那腰側之下,恥骨之上的位置,被範伸的手指頭重重的一按。
姜姝沒去阻止他。
實則,昨兒她就將藏在枕頭下的那個荷包,悄悄地取了出來。
以前她不敢。
但如今,她想試試……
屋子裡的丫鬟們雖未近身,卻一直在外屋留意著房內的動靜,見差不多了,趕緊去了浴池調好了水溫。
姜姝一雙腿痠得厲害,加之風寒才愈,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