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地挽住喬父的胳膊,朝賀景行說道:“對了,這是我爹,他特意來看我的。”
賀景行:“叔叔你好。”
“這位是賀同志,他經常幫助我。”
喬衛國問:“那些柴火也都是他幫你劈的?”
喬珍珍大方承認:“是呀,還有那些水,都是他幫我挑的。爹, 你可得好好感謝他, 要不是他,你閨女現在說不定都已經累死了。”
喬衛國無語地看著自家傻閨女, 男人無端向女人獻殷勤,為的什麼她不懂嗎?
喬衛國可不想搭上一個閨女,開口道:“確實該好好謝謝賀同志,只是今日來得匆忙,來日再備上謝禮。”
賀景行嘴唇緊抿:“不必客氣,珍珍對我家才是幫助良多。”
喬珍珍朝賀景行瘋狂使眼色,老賀頭明年年底就能平反,要是喬父肯幫忙,說不定能加快平反的進程。
喬衛國發覺閨女正跟人擠眉弄眼,咬牙切齒地伸手去擰她的耳朵:“剛剛不是還說要給我做飯嗎?還不快去?”
喬衛國沒下力氣,喬珍珍身子一低,便逃了出來。
她有話要跟賀景行說,安排道:“爹,你舟車勞頓,先回房間休息吧。”
喬衛國哪裡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嗆聲道:“我不累。”
因為喬父不走,所以狹小的灶房裡,擠了三人,空間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賀景行熟門熟路地找到洗菜盆,開始處理野山藥。
喬珍珍回到案板邊,將配料通通準備好,看到碗裡那一整隻鴨子,下意識去瞅賀景行。
喬衛國問:“你還在等什麼呢?”
喬珍珍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不會砍鴨子。”
喬衛國嫌棄地“嘖”了一聲,原本還以為閨女經過這一年半的磨練,已經脫胎換骨,如今想來,其中大有水分!
喬衛國一把接過菜刀:“你忘了你爹是幹什麼的了?我來!”
喬衛國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一刀下去,整個桌面都在顫抖。
喬珍珍看他砍鴨子,莫名覺出幾分殺氣來。
沒多會的工夫,鴨子便被剁成了大小相差不多的小塊。
等鴨肉下了鍋,喬珍珍指揮喬父去燒火,她自己則是去院子裡拿柴禾。
喬珍珍人一走,屋裡就只剩下了喬衛國和賀景行。
兩人都是悶葫蘆,相顧無言,氣氛便凝滯了下來。
等喬珍珍回來後,賀景行那邊的山藥也都已經切好裝碗裡了。
賀景行洗乾淨手,跟喬珍珍和喬父說了一聲,便準備回去了。
喬珍珍去送他:“你等會叫言言過來端湯。”
賀景行下意識往灶房裡看了一眼,心中嘆氣,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作如何表情。
偏偏喬珍珍落落大方得很,也因為她的態度,倒是維持住了表面上的平和。
賀景行走後,喬衛國看到喬珍珍回來,什麼都沒問。
考試在即,他雖有心想問清楚兩人的關係,但喬珍珍此時不宜分心,索性先裝作不知,一切等考完試再說。
灶膛裡放上幾根耐燒的大柴,便不用再時時刻刻盯著了。
喬珍珍開始給喬父找晚上住的地方,後院雖然有雜物房,但裡面沒炕。夜裡溫度太低,不燒炕不行。
前面教室旁邊一個小間倒是有炕,能湊合著住,只是窗戶漏風,需要重新收拾一下。
冬天天黑得早,趁著現在有空,得趕緊把房間收拾出來。
喬父幹活比喬珍珍要麻利多了,他自己動手,喬珍珍則是被趕回房間裡,給喬父找被子。
喬父將過夜的地方收拾出來,想到喬玉蘭,開了前面的大門。
喬玉蘭還站在院裡,或許是太冷了,她不停跺著腳。
喬衛國罰她在這站著,她便不敢偷溜,這是兩輩子積累的威懾力。
喬衛國問她:“想出來了嗎?”
喬玉蘭顫聲道:“二、二叔,是我精神出了問題,時不時會發癔症,隊裡的人都聽說過。那些事都是我做夢夢見的,因為太過真實,所以我信以為真……”
說到最後,她一把鼻涕一把淚:“二叔,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病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我可以向珍珍道歉。”
喬衛國生不出半分同情來,他擺擺手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珍珍了,其他的事我會去跟你爹談。”
喬玉蘭淚眼朦朧地看著二叔,他毫不動搖地關上了大門。
喬玉蘭只能失魂落魄地走了。
*
天黑後,湯還沒燉好,言言就端著一份油酥燒餅,一份尖椒幹豆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