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茉到底還是更心疼陽氏多一些,“大嫂在這裡九死一生的生孩子,大哥他倒逍遙的很,真是沒良心!真應該叫父親想辦法將他給調回京裡來,我倒要瞧瞧那狐狸精生的究竟有多美?!”
李庭蘭撫額,她想到自己在評論區裡看到的,關於女人打小/三的爭論,她也是看了那個樓才知道,原來在作者生活的現代裡,是沒有姨娘通房的,那些與已婚男糾纏的女人,有一個專用的名字“小/三”。她很認同裡面的一個說法,自己眼瞎嫁了個不修“夫德”的男人,打了小/三還會有小四小五。其實真正壞了的是那個男人,畢竟出軌不是一個人能完成事的。
這理論她不知道該不該和葉茉說,想了想道,“其實最該怨怪的是大表哥,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但凡他能顧念一點大表嫂生育的辛苦,就不該在她不在的時候弄個良妾入門,何況大表嫂又不是沒他留服侍的人。”
想想還真是悲哀,女人懷著身孕,為夫家生兒育女,卻還要考慮男人的生理問題,為他安排姨娘通房,男人能懷孕的妻子做了什麼呢?在她最難熬的日子裡睡別的女人?
當然也有些主母會直接將姨娘通房當成貓貓狗狗一樣的玩意兒,因此並不會生出妒忌之心,但李庭蘭覺得這不過是無奈的自欺欺人罷了,畢竟丈夫不會和貓貓狗狗說甜言蜜語坦裎相見,甚至生兒育女。
李庭蘭突然有些理解那些穿越女為什麼非要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單這一點就省了好多噁心。
一時間車裡的氣氛沉重起來,幾個女孩子再沒了聊天的慾望。
李庭蘭出門清泉和紫陌自然是都要帶上的,兩人一個坐在車駕上,一個騎馬隨扈在一側。憑二人的耳力,車裡的對話她們是都聽見了的。此刻見車裡安靜下來了,清泉清了清嗓子道,“姑娘,剛才讓人去前頭打聽了一下,今天好像是山總兵往順天赴任的日子,聽說好多人都去送行呢!”
葉菀了然一笑,“山總兵如今可是熱灶,咱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過親王不是不能與大臣們結交嗎?晉王怎麼也來了?”
若說晉王是剛好也出門傻子都不會信,李庭蘭一挑車簾,“清泉,剛才晉王府的馬車裡可是有女眷隨行?”
清泉應道,“嗯,我聽著像是那個賈夫人的聲音。”
李庭蘭一笑,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晉王公然過來送行肯定和謝寒雨有關係。沒了盧瀚,謝寒雨自然不肯再錯過山如鬆了,只是上輩子山如松是得了她的推薦才能封爵的,這一世山如松早早的成了薊遼總兵,她要如何做這個伯樂?
“紫陌,你跟過去瞧個熱鬧去,”李庭蘭心裡好奇,便出聲吩咐極少出門的紫陌,“盯著那個賈夫人就成了。”
“庭蘭你,”葉茉沒想到李庭蘭還會做派人盯梢這樣的事,眼睛睜的大大的,興奮的問道,“晉王不會又讓賈氏去拉攏山如松吧?他是不是非要將薊遼軍掌握在自己手裡啊?”
李庭蘭被葉茉這神來之筆逗笑了,“你可真敢猜,他不想活了,敢打邊軍的主意。”
葉菀則恨不得拿帕子捂了葉茉的嘴,“你又胡說呢,剛才庭蘭教導你的話你是不是都沒聽到耳裡?”
什麼叫讓賈氏拉攏山如松?那賈氏成什麼了?葉菀面如火燒,“那些婆子們成天胡沁沁,你居然也跟著學?”
“呃,”葉茉尷尬的嘿嘿笑道,“姐姐別生氣,我不是想到那個賈氏和盧珍是好姐妹嘛,現在建寧侯不是薊遼總兵了,也不知道她倆還好不好了?”她確實是順嘴說吐嚕出來了,“庭蘭你也別生氣,你和我姐的話我都記著了,以後真再不會了,我也就在你們跟前才忍不住的,在外人跟前我不這樣的,真的!”
葉茉笑起來總是甜甜的,這也是讓家人沒辦法對她生氣的原因,何況她認錯態度誠懇,李庭蘭也不好再說什麼,“你真的記住了,若再犯,我就和舅母說,以後就將你關在家裡再不帶你出門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犯,”葉茉被兩雙眼睛瞪著,絕不敢說一個不字。
“姑娘,”李府的馬車就往拐向玉虛觀方向時,紫陌匆匆趕過來,她不等李庭蘭叫進,直接挑簾飛身進了馬車,在李庭蘭耳邊道,“我盯著晉王府的馬車時,看到那邊山頭的草亭裡的人好像是秦王!”
李庭蘭挑眉,“你可看清楚了?”秦王那晚到李府來的時候,她身邊只跟著清泉,紫陌則隱在暗處並不顯身。
紫陌肯定的點頭,“我一直目力就好,而且吧,”紫陌想了想道,“像秦王那樣的人不多見。”
兩人雖然說的小聲,葉茉卻敏銳的捕捉道“秦王”二字,她立時撲到紫陌身邊,“你說你瞧見秦王殿下了?也是,晉王都來送山總兵,秦王為什麼不能來?紫陌,他人在哪兒?你帶我過去好不好?”
看來自己剛才的話這丫頭真的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葉菀撫額,“葉茉!”
葉茉被葉菀的聲音嚇了一個機靈,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她委屈的垂下頭,可憐巴巴道,“我只是,只是,姐姐,咱們成天關在家裡,見一面自己想見的人多難啊!”
李庭蘭道,“秦王見誰和咱們沒有關係,你繼續盯著賈氏吧。”秦王來見山如松,再次說明他也不像表現的那樣對太子之位無動於衷嘛。
……
謝寒雨看著不遠處那個被人包圍著的男人,他還不像前世晉王召見他時那麼瘦那麼蒼老,此刻正和身邊的一舉杯共飲,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謝寒雨再一次被無力感包圍,這一世變化太大了,而且這變化來的猝不及防,讓她沒能及時做出反應,手忙腳亂之下做了不少糊塗事。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謝寒雨心裡恨的咬牙,如果不是楚哲雲失蹤了,她真的想出銀子讓楚哲雲找人將李庭蘭給幹掉,殺了對手這世界才能恢復正常。
“姨娘,殿下不許您下車的,”謝寒雨拿出準備好的酒壺,這是她自己蒸餾提純的烈酒。酒精已經被那個李庭蘭獻給楊光達了,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拿烈酒來吸引山如松的注意力了,她記得山如松是個嗜酒如命的性子,前世他封武安侯之後也沒活多久,太醫說他什麼陽氣洩散肝氣不足,謝寒雨估計他就是酒喝太多沒準兒就是肝硬化肝癌。
但這一次,她卻要利用他好酒這一點了。
“殿下給山總兵送行,我過去送壺酒怎麼了?這酒可是我親自釀的,”謝寒雨心裡罵娘,她倒是跟著晉王出來了,但不許自己下馬車,那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姨娘不要為難小的,”小太監苦著一張臉,目光落在馬車周圍的護軍身上,“姨娘,就是小的讓您下車,您也是走不到殿下那邊去的。”
他就沒見過那麼愛拋頭露面的女人。
謝寒雨還需要小太監們給自己通風報信呢,自然也不想得罪他們,何況這陣勢也確如他所說,自己不可能強闖的,“那這樣吧,你將這壺酒給殿下送去,就說是咱們府裡特地釀的。”
小太監鬆了口氣,立時接過托盤躬著身子走了。
希望山如松嚐了自己的酒,會有興趣多問上兩句。
晉王聽完小太監的話,那隻酒壺他自然認得,來時謝寒雨便和他說了,這是她閒暇時釀的,還給他嘗過一次。說實在的,晉王很不喜歡這種辣喉嚨又上頭的酒,“行了,本王知道了,這裡有好酒,咱們就不獻醜了。”
他倒也聽說過山如松好酒,但這麼辣的酒萬一山如松如自己一樣喝不慣,再當眾失態,那他就不是交好而是結仇了。這兒有現成的他何必要冒這個險呢?“來來來,本王敬山總兵一杯,望山總兵青山萬里大展宏圖。”
山如松雖然還沒有從見過秦王的心境中恢復過來,他又和晉王從未打過交道,只乾乾的向晉王深施一禮,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臣定不負朝廷與皇上厚望。”
說罷又衝過來送行的兵部官員和曾經的同袍團團一揖,說了聲別過,便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晉王一言難盡的看著山如松決絕的背影,覺得自己這次送行簡直是來自討沒趣的,難道這天兒還不夠冷嗎?他巴巴的跑來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他真是失心瘋了才會聽謝寒雨的話,跑來交好山如松。他現在倒是理解沈邁為什麼要打壓山如鬆了,這樣的人就該將其逐出官場,不然看見他只會覺得晦氣!
“殿下怎麼不用我釀的酒?”看到小太監將自己特意送過去的酒又帶了回來,謝寒雨都要氣瘋了,她真是遇到豬隊友了!這完全帶不動啊!
晉王沒好氣道,“你釀的那個酒辣喉嚨的很,喝過之後胃如火燒,你忘了上次因你這個酒,本王都吐了,還暈了半日,你讓我用這個酒,是想看本王出醜,還是想和山如松結仇?”
謝寒雨都想給自己一耳光了,她怎麼沒打聽清楚當時的情勢就貿貿然的讓晉王見到她了呢,“我不是和您說過了,山如松嗜酒如命,而且那些邊關的軍漢最好烈酒,所以我才特意釀出這樣的酒讓您用以交好山如松。”
晉王不以為然的靠坐在鋪了厚厚狐皮的軟墊上,“這些雕蟲小技拿出去人家還以為本王沒什麼本事呢,我告訴你,山如松不是要練兵嘛,本王只要監督著戶部足額給薊遼發餉,本王就是他的恩人!”
謝寒雨真想翻個白眼,你監督也得戶部有銀子啊,陝甘災民不用吃喝嗎?你給薊遼足額髮餉,是想得罪其他幾邊的總兵嗎?
“行啦,本王知道你一心為我,但你呀,”女人到底是女人,眼界就那麼一點點,“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等戶部往那邊送軍餉的時候,我讓人將你釀的這些酒給山總兵送過去幾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