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很確定地道,“我只摻了半包到酒壺,本想讓世子爺好生睡個覺……”一想起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尤其是想到範伸那雙猩紅的眼睛,掐著她恨不得揉進骨髓裡的模樣,姜姝頭都要炸開了,“估計是放多了……”
春杏的臉色一陣千變萬化。
倒也沒必要再去糾結,半包是不是放多了。
算上嚴二的,一共是三個半包,怎麼著都得過量……
屋子裡的燈火暗沉,姜姝的心思在藥粉上,並未注意到春杏的異常。
兩人那般瞧了一陣。
春杏便搖頭道,“夫人沒放多,是奴婢放多了……”
姜姝一怔,轉過了頭。
春杏立馬跪在了她跟前,交代了個清楚,“夫人出嫁那日,韓姑娘擔心小姐新婚夜靜不下心,便給了奴婢一包藥粉,說只要給夫人服上半包,定能清心,奴婢見夫人同世子爺大婚夜鬧了起來,一時沒了主意,便偷偷地摻了半包進酒壺,想著夫人同世子爺用了,都能心平氣和……”
春杏往後越說越小聲。
姜姝一臉愕然。
屋子裡好一陣安靜,誰也沒說話。
良久,姜姝眼睛一閉。
她就說呢,新婚夜的酒水一定有問題,事後她還懷疑過範伸,特意讓春杏去廚房查了範伸的酒壺,誰知到頭來,有問題的竟是她自己……
兩個半包。
能不過量嗎……
姜姝腦子裡的畫面一陣閃過後,突地睜開了眼睛,愣愣地看著跟前的春杏,驚愕地道,“可那壺酒,我沒喝啊。”
她記得很清楚,因自己摻了藥,她全都給了範伸。
整整一壺,到最後大抵也就只剩了一兩杯……
被藥的不是她,只有範伸。
範伸為何會那般失控,她能理解了,可自己為何也那樣,她理解不了。
春杏被她這般一問,也傻眼了。
當下沒再瞞住,果斷地出賣了嚴二,將兩人是如何同時去的侯府廚房,如何一同摔碎了那酒壺,事後又是如何達成了共識,一一都說了個清楚。
這回說話,屋子裡的氣氛,比適才還要安靜。
春杏垂著頭,不敢去看姜姝。
片刻後,姜姝也大抵清理了是怎麼回事。
她給範伸喝的哪壺酒內,摻的是兩個半包,而範伸給她喝的那酒壺裡只放了一個半包。
若按韓夫人所說,新婚夜中了合歡散的人,也就只有範伸一人。
她不過是中了無憂散,最多身子乏力。
那晚她身子除了發熱之外,確實也有些乏力,可後來……姜姝懷疑地問春杏,“嚴二當真只放了半包?”
春杏點頭,“只放了半包。”
當初嚴二給她看了剩下的半包藥粉,她看的清楚,裡頭確實還剩了一半。
這會子不僅是姜姝意識到了,春杏也明白了,好像只是她們藥了世子爺。
嚴二的那半包藥,實則沒有多大關係……
姜姝依舊不信邪。
拿著那藥包,突然起身出門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