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精氣之無所不及在凌厲,為眾人平生首遇。
費士理在前頭,也是同樣,他想回頭救援,但衝不破那無形的勁氣。
就在前後兩方都在躊躇急嘆之際,那三人慢慢地與濃霧混在一起,變成忽隱忽現:
“你們不要走!”
蕭秋水揮劍怒斬厲問:
“唐方呢?!”
——琴聲,笛聲,二胡聲依舊。
只是人世間一切,都如白雲蒼天。人世一切,都是易變的,好像這些來來去去的悸霧,隨手抓一把,都是沒有實質的。蕭秋水青、少年時期的戰役、弟兄、地方、故事,無一不歷歷在眼前。那“聽雨樓”前,水蔥花樹下的跟友朋練武,要澄清天下的一群歃血為盟立定大志,死裡逃生的九龍奔江前之格鬥,初遇唐方時那美麗溫柔的夜晚……
此刻上不見天,下不到地,所觸的只有巖壁,四周都是迷濛……
上不到天,下不到地。
蕭蕭劍氣。
蕭秋水豁了出去。他劍氣縱橫,掌吐八方,在閃滅、迅奇、飄忽的樂音與劍法間穿梭。
——他反正已無天無地,長空間只剩下個自己。
他竭盡所能地發揮了武術的淋漓盡致。
萬古雲霄一鴻毛。他只是一個仗劍的決鬥者,要完成他的生命,要突破他眼前的一切阻撓。
衣袂飛飄,韻樂遊走。忽而三柄劍,一齊壓住他的劍身。
二胡、笛子、琴,卻一齊向他遞襲而來。
背後是堅實的巖壁,上不通天,下不抵地……蕭秋水想出掌,但對方是樂器,不是兵器呀……
——什麼兵器樂器,都是一樣!
他一掌拍出,打碎了三件樂器。
——音樂頓止。
闔寂山崖上,猶如傳來樂聲陡止的悠悠餘韻。
只聽溫豔陽清叱道:“好!”
江秀音清脆的語音道:“若問我們是誰,且待下次見面。”
登雕樑說聲道:“我們走!”
這三個字一響起,只見一黑、一黃、一白,三道人影,在山崖間斜掠而上,瞬間消失不見。
蕭秋水尤自怔忡。
……樂韻似來盡消……
當皇甫漩等可以踱得過這一片岩崖時,蕭秋水已“鷂子翻身”。到了對崖。
費士理急得滿頭大汗,扶住了他,正要問個究竟,只見蕭秋水臉色一片白,眼色奇異但深不見底,反而先問了費士理一句話:
“在哪裡?”
“什麼在哪裡?”費士理一時沒有聽懂,
“棋亭。”
“哦,就在前邊。”
“好,到前邊去。”
蕭秋水望著費士理那沒有五官、五官要等待復仇後才能再次掀現的臉,這樣地說下了這句話。
——究意發生了什麼事情?
費士理心中嘀咕著:——難道就在適才,崖那邊發生了什麼令蕭秋水再世為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