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無敵 第二章 南宮與慕容(2 / 8)

紹興四年,岳飛以五萬軍隊,擊毀偽兵李成之三十萬大軍、併力辭朝廷所封之節度使,五年,平巨盜楊麼,並以賊攻賊,並破二安,平洞庭之後,岳雲居功甚勉,岳飛因其為己子,又不極其功。

並帶疾措置軍馬還屯鄂州。並命楊再興斬偽宣贊,收復長水縣,中原為之震動。岳飛懷目疾,仍孤軍深入,抵河南蔡州,朝遷恐偽齊重兵來攻,詔命嶽還。朝廷聽秦檜議和;岳飛只好自罷兵權,後十年因調命還襄陽,再上章請追討偽齊,可惜朝廷昧於和議,始不允其請。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澄清中原、收復河山的嶽武穆,力圖中興,上表:“金人重兵聚於東京;屢經敗砌,銳氣大喪,內外震駭。聞之謀者,金人慾盡棄其輕重,疾走渡河。況今豪傑風尚,士卒用命,天時人事,強弱己見……”精忠無二的岳飛,蕭秋水是心嚮往之,而且無時不為其可歌可泣的江山征戰。寸士恢復,而壯懷激烈,血脈迸張。

蕭秋水是這樣想的,但在香菸嫋嫋的另一邊,如深雲蔽日般映得劉友的臉陰沉不定,她近日來經流言紛紛,以及華山險死還生的劫難,想法可不一樣。

——我有沒有必要,跟蕭大哥一齊闖下去?

劉友心中一直反覆著這個問題。

眼看“戰友“們個接一個地身亡,或者變節,甚至退隱,劉友心中,很不是滋味。

“兩廣十虎”中,羅海牛叛變,勞九已死,殺仔為自己人所殺,阿水戰死於華山,吳財也幾乎成了廢人……這在劉友的心中產生了很大的陰影。

——這樣沒有依靠,究竟是在“闖蕩”,還是在“闖禍”?

——這樣做,有沒有前途?

——我,有沒有必要,跟隨著“闖”下去。

她心裡這樣想著。什麼“義”呀。“忠呀”、“大志氣”呀、都好像砂帛磨在木塊上,她心靈稜角畢露的銘刻,早已磨得很鈍,磨鈍得很平很滑了。

而且還萌生了二心。

她從前沒有想過的,而今她想了,她為什麼要千里迢迢,來找蕭秋水,去充當“神州結義”之盟主?

——她因為想到了這點,心懷砰地跳著……

“莫非……”她雖浪跡江湖,為人瘋瘋癲癲,但她畢竟是個女子呀。就算是“江湖女子”,也需要慰藉。蕭秋水那初露鋒芒的銳氣,正是她歷盡風霜所渴求的……

但這又有什麼用!她因為了解了自己這一點,更恨不得唾棄自己。蕭秋水心裡,就只有唐方。就算唐方不在,蕭秋水心裡還有那蒼山,自有妄行的白雲相伴。她算是什麼?支援蕭秋水永遠去做她那一份永無人知的配合?

她不知道一個人這樣想的時候,私心已掩蓋過一切壯志了。這之間沒有對錯,而人生也不必要只去做對的事。但是劉友的非分之想,使她在“兩廣十虎”的高情厚義中脫軌而去,好像隕星一般地掉下去、墜下去,再要掙扎上來時,已深不見底了……。

她更不知道在廟裡盛繁的煙火中,一人臉色陰晴不定,但帶著瞭然而又冷毒的眼神望著她,好像望著一隻野生的貓,終於到他家戶前來偷吃一一而他致命的毒藥就置在食物裡。

所謂“理之所在,義不容辭”,或者“為朋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諸如此類的話,猶如風過秋葉,是很容易凋落的。掉落時只是驚心地殷紅一片,像血灑過一般壯烈,讓人想起存在過的一剎那罷了。真正危難來的時候,是不是就凜凜這理義的原則。說的時候輕易,但真正殺戮,酷刑臨身時.是不是還有一諾舉泰山的膽志?

而且勢為人忽略的是,在酒酣耳熱,血脈賁張時,拍案大呼,生死相共,血灑神州,只不過是以喉嚨裡振動空音所發出的聲音罷了,若不畏鬼神,則矢志亦又如何?世人雖知刀劍加身時操守不易,卻不知在平時無可作為時,更能令人他去,或生退志,然後又自圓其說。

他如若尋著真理,只要他不去自省昔日為何要堅持和抉擇原來的初衷,而且更於自欺欺人為大徹大悟時,他便如脫絲韁的馬車,馬自放轡奔去,車則停於人多的大草原上,再竭盡往另一無盡無涯的方向馳去。

一一誰先到呢?

這答案又有誰知道?

——會不會在其他落日長圓的草原上,懷念當時怒馬悲歌的日子?

那就是一個饒有興味的問題了。

一個人原本是很堅持某事某物的,突然在別人都放棄的時候,他也會放棄——這時候,很多路向和很多誘惑,像童話裡的通往魔堡的所在一樣,驟現在他眼前。

梁鬥、孔別離、孟相逢等人就是了解蕭秋水除了極熱切的入世胸懷外,還有極強烈的出世志願。

——可是這個時代,與其多一位出世的隱者,倒不如增一位入世的勇者。

他們就本著這種心意相勸。這對蕭秋水來說,影響是深遠的。

翌日經始皇陵一帶,眾人雖行色匆匆,仍不勝稀噓。

始皇陵在臨潼之東,即葬始皇之處。始皇登位的時候,即治儷山,統並天下後,徵集民夫約八十萬人,穿三泉下銅而置棺槨,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徒藏而滿,並命工匠作機弩矢,有所穿陵者輒然射殺,並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這是秦始皇自己精心設計的“自掘墳墓”,於驪戎之山,斬山鑿石,週迴三十餘里。

孟相逢至此,不禁浩嘆道:“……可惜這暴君苦心建造的‘死所’,卻被那楚霸王入關,直闖入陵,以三十萬人運墓中之物,逾三十日不能窮盡……可笑啊可笑。”

孔別離也嘆道:“後來也不知怎地,機括失靈,關東盜賊銷掉取銅後,又遭牧人入內尋失羊時縱火焚之,火延九十日不能滅……

始皇若有靈,也著實可悲也。”

梁鬥道:“還不止呢,黃巢也曾在此作過一次浩劫……只怕日後,這始皇帝苦心經建的墓陵,代代劫火,還會不安寧呢。”

大家都默然。

歷史的遺蹟,確令人浩嘆。但今日天下大局,金賊入侵,朝廷靡廢,更令人悲嘆。江湖局勢,道消魔長,更令人扼腕深嘆…就在這時,夕陽殘照,孤家荒陵,有一個奇異的。忿怒的聲音,叫了一聲:“蕭,秋,水!”

一個人若把對方的名字,如此分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自牙縫裡嘶聲之叫喚,如果不是極親暱得跟對方開玩笑,就是仇恨己極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忿喚。

蕭秋水應了一聲,其他人入迷而站住。不知怎地,這些身經百戰的武林高手,膚髮間同時炸起一陣顫慄。好像一柄殺過一萬一千一百個人的寒劍劍尖正指著你的咽喉時面板所冒起來的雞皮疙瘩一般自然。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出。

快不能形容這一劍。

這一劍快而厲。

但厲也不能形容這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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