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面,極為精緻。
換成姜姝,也不過一兩口的事兒,姜姝意外範伸以往的食量。
她今兒是不是又喂多了?
想起今兒一日,他同自己擺出來的那臉色,頓覺挫敗。
這祖宗,當真難以伺候……
***
範伸從浴池出來,便見姜姝杵在那出神,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姜姝一個心虛,回過了頭。
範伸沐浴後只著了一件單薄的裡衣,一身的水霧索繞,髮絲半乾,水珠從那清冷的臉側一路滑下,過了喉結,再滑到了胸膛。
突然瞧見這幅光景,姜姝耳根子莫名地一燒,不動聲色地轉過身道,“適才雲姑來過,說是母親給夫君送了碗麵。”
“嗯。”
範伸垂目瞧了一眼桌上的小碗,彎腰落座,半晌後擱了碗,見身旁那人還立在那,一動不動,難得沒再發出聲兒來,不由抬頭望了過去。
離的近了,這才發現,她似乎塗了口脂。
還上了妝。
範伸唇角一勾,她倒是不放過任何機會……
範伸推開了跟前的湯碗,緩緩起身,“不去洗漱?”
適才那耳根子一燒起來,姜姝腦子就亂了,越是不往那頭想,新婚夜那見不得人的畫面,越是清晰無比,除了新婚夜,今兒兩人算是頭一回同房。
新婚夜有酒。
今兒,範伸連酒壺都沒提起來過。
她怎就忘了這茬……
姜姝心頭一沉,正慌著呢,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聲,也忘記了自個兒那赤紅的臉色,愕然地轉過頭,“啊?”
範伸盯著她。
親眼瞧著那臉上的紅暈染到了眸子裡,此時對面那顆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也不難測。
範伸提步越過她,手指頭在她那後腦勺,輕輕一敲,“別遐想,我先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
姜姝一愣。
後知後覺後,臉色陡然熟了個透。
恨不得原地遁了去。
她遐想什麼了……
範伸走了好半晌了,姜姝才回過神,雙手捂住臉頰,輕輕拍了拍,將那羞憤欲死的念頭,先壓了下去,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拿荷包要緊。
那荷包的繡字,一旦暴露,就憑他從昨日戴到今日,招搖過市了兩日的勁頭,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姜姝想著範伸能在這個時辰還出了東院,必是又想起了哪樁要緊的公務。
大抵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適才被雲姑那麼一打斷,姜姝連荷包在哪都沒翻到,如今也不著急了。
乾脆將範伸剛褪下來的一堆衣裳,從那屏障上取下來,抱到了軟榻上,慢慢地開始找。
先是外衫,沒尋著。
再是裡衣,一件一件地清理出來,再挨個兒的摸了個遍。
還是沒尋著。
正納悶,鼻尖一股檀香襲來,異常熟悉,從姜姝頭一回見範伸,便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兒,後來幾回,每回一靠近,姜姝都能聞見。
不似名貴的流腦,也並非平常的香料,既能壓住旁的香料,又能讓人覺得清淡不膩人。
這等薰香的手藝,怕是很少見了。
起初姜姝並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