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他會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像母親一樣告訴她這個年紀的男人才是最穩重最靠譜的。
車內有一瞬的沉默,只有雨刮器沉悶的聲響在重複,每一下都彷彿刮在人的心頭。
車子緩緩駛上了立交橋,入目是寬闊的河流,兩岸的綠道和棕櫚樹盡收眼底。
到底也不是那麼蠻狠不講理的人,何歆瑤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惡劣行徑,到底有些過意不去。
小聲地解釋,“其實那啥……也不算太老。”
陸臨珹不置可否,視線掠過窗外又很快專注於前面的路況。
望著男人沉靜的側臉,何歆瑤停頓了一下,突然狐疑地問,“該不會,你和我舅舅打了什麼賭?賭輸了被迫來的吧?”
想來想去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性。
他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看上自己當初教過的學生?
打賭?
陸臨珹握著方向盤的手微頓。
“但凡你的想象力用在讀書上,也不至於只上個普通二本。”
又來了。
何歆瑤氣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讀書也是要靠老天爺賞飯的好嗎?”
“腦子不行還不用功,怪誰?”
“陸臨珹!”
何歆瑤真是恨不得踹他兩腳,這人嘴怎麼那麼賤?
話音剛落,一隻大手從旁邊探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揉了揉她那頭本就被風雨摧殘地跟鳥窩似的頭髮。
“沒大沒小,叫叔。”
“叔你個鬼啊。”
何歆瑤氣得懟了回去,“叔你也好意思跟朋友的外甥女相親?”
可惜陸臨珹對此絲毫不覺得窘迫。
“你舅說你這脾氣沒人敢娶,求我幫忙勉為其難收下。”
嘖嘖嘖,何歆瑤咬牙,“我真是謝謝你了啊。”
這人的皮該是鍍金的吧?
“不客氣。”一瓶水遞了過去。
何歆瑤憤憤接了過來,擰開瓶蓋剛喝了一口,就聽身側傳來男人不鹹不淡的聲音,“婚後洗衣做飯搞衛生一樣不落就行。”
“咳咳咳……”
何歆瑤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黃世仁啊你!”
再說,“誰說我要和你結婚了?”
又不是嫌活太長。
“令堂。”
何歆瑤氣得把瓶子捏得脆聲作響,“我是我,我媽是我媽。”
“當然,你母親智商可比你高。”
不等她回答,陸臨珹不急不慢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看人的眼光比你好。”
真是每一下都戳在了她的痛處上。
“陸臨珹你混蛋!”
陸臨珹眸光微動,“還有呢?”
何歆瑤深吸了口氣。
只覺得罵了一句還不解氣,彷彿要一報當年被毒打的仇恨,她一口氣加了幾個詞,“混蛋豬頭烏龜王八蛋!”
“臭蛋鳥蛋大混蛋!”
“嘴賤心毒大變態!”
……
嘖嘖……陸臨珹搖了搖頭,小妮子怨念頗深啊。
緩緩吐出胸口的濁氣,罵完人的何歆瑤瀟灑甩了下頭髮,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
等到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第一時間望向駕駛座男人的臉。
“罵完了?”陸臨珹神色不變。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