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德華作為能第一批下去的人,在他心裡那是全靠著周歡的一張嘴和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
人生如戲呀。
他從前在戲園子裡看戲的時候動容的都掉眼淚,現在比起來,那些情情愛愛的慘哪比得了自己此刻無以為家的慘那。
前半段路程他沒下車只覺得車裡不舒坦,身子骨都施展不開,具體也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
等下來了,傻眼了。
後半程比前半程難走了許多。
按周歡的意思,前半程是因為有人家住在山上,那雪面都被他們踩憋了算是好走的。
等到他下車以後的後半程,雪幾乎要沒過了膝蓋,要不是他們緊緊跟在了牛車的後面讓老牛開路走一半被雪埋了都極有可能。
所以這時候就別要這張老臉了,別往後看,就拉著草蓆子到洞裡抓緊找個地貓著得了。
這也是給朱五六家行方便不是,不然自己有個好得路上他們還得照顧自己更是麻煩。
可朱五六咋說?
“先生你放心,你要是出事兒了咱有藥,咱藥要是還治不好我也不會放棄了你,我指定給你找個好地方安葬立碑,不帶讓你青山埋骨的。”
樓德華渾身一顫,默默的鋪下了棉被背過了身。
此時,山洞外面還有大部隊正在往裡面遷移。
洞口裡是個斜坡,手腳不靈活的的確是容易滾下去摔個好得。
周滿想了一個辦法,把各家的麻繩湊一湊編成了一個粗麻花,每一節都留好了縫隙。
從繩子攀爬下去的人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踩在釦子裡,很是安全。
除了李氏的兒媳現在肚子太大不方便之外,其他的人進洞去休息一點麻煩都沒有。
雖說地方侷限吧,但這時候大家還臭講究啥呀,挨著睡還暖和呢。
可孫里長還是苦著臉,用衣袖掃了掃雪心疼的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
“小朱啊,咱們是有地方住了,可咱們的牲口可怎麼辦啊?已經在外面凍了兩宿了,不能再凍了,我瞅這天不咋好玩意颳起白毛風咱這騾子和牛都得完蛋。
完蛋了咱們怎麼辦,那不是一條道走到死了嗎?”
里長,你別眼巴巴看我,我也不是神仙,我能顧好咱這些人已經不容易。
你在這坐著也沒辦法啊,你要是願意和牲口同甘共苦就坐著吧。
朱五六眼皮子耷拉的緊,他睡得最少乾的最多,現在啥事兒他都不想管,他必須先睡一覺。
一切睡醒再說。
這一次孫里長沒有等到一個合理的回答,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朱五六一手拉著孫佩芳一手扛著鋪蓋卷,後面屁顛屁顛的還跟著自家的娃們。
“小朱你不管就沒人管了。”
朱五六沒回頭繼續走,任憑孫里長喊破了喉嚨也不管了。
周歡心下點了點頭。
心想道“是吧舅,人逼到份兒上那就回歸自我了,你現在做的沒錯,危急的時候咱們得先顧好自己,人只有顧好了自己才能顧得上別人。
而且她也很累了好嗎。
別說什麼現在的孩子都不能吃苦的之類的,那是得看環境,比如她吧,現在她是不想吃苦。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