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江河和周歡從藥筒的製作聊到了瘟疫的防控。
這一路江河聽了太多的廢話,每次他只要一皺眉那宮裡的太醫就能跪一地。
昨夜,他把路上所見所聞和樓德華聊了許多,因為對師傅他得如實彙報。
這一回他從青州剿倭回來,並未入京而是直奔了蒙兀,為的不過是聖上交代的兩個字求和。
此前聖上招九王入京,表面賀壽,實為是演一齣戲看看蒙兀人的態度,看看他們有沒有想趁亂抽河入海。
至今他手裡還握著聖上的詔書,還有因為信任而託給他的虎符。
聖上有言,若是蒙兀願與中原世代交好便籤下和書,若是他們要反便是…….
江河擺了一刀切的手勢不再往下細說。
因為後面的事情都不是他們能夠掌控,蒙兀王一走,兩邊親族還沒等分出個你我瘟疫就先一步生了,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依江河玩笑的話說“這時候各掃門前雪吧,莫管他人瓦上霜,也許等我再過去的時候他們族被瘟疫全滅了也難說。”
屋裡只二人,那樓德華都要忍不住捂住這愛徒的烏鴉嘴。
“他們沒了有什麼好,他們沒了邊關就消停了?”
他也知道,這些年哪裡都好說,就是每年冬天蒙兀那邊的人老是作妖。
冬天就像是他們的季節一樣,人家是越冷越精神。
哪像他們許多將士都是南邊來的,受不住苦寒,那地方糧草還運不過去,屯糧又屯不了。
聖上也是為了以後著想,趁他們內部兩敗俱傷的時候,和一方求和那是最好的辦法。
接著江河嬉笑又問了些瘟疫的事情,他實在好奇這松樹村是有什麼厲害之處,在沒有一個正經大夫的情況下,竟然全村安全無恙。
但樓德華給他的答覆也是隻言片語,還把他直接打給了周歡。
此時,周歡拿著面前的筆和紙勾勾畫畫道“侯爺你看,其實那位縣太爺封城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是壞心眼想出了一個好點子,只是太絕了一些,沒想著給外面的我們留命。”
緊接著又說“防疫就重要的一點就是切斷傳染源,但樓先生說了這次的瘟疫可能是鼠疫沒有藥治,所以我們就得另闢西路,既然不能保證病患來禍害我們,那我們就儘量遠著病患走。
我們這一路都是沿著山走的不知道外面什麼樣。
若還是和以前一樣,那就得分、、分割槽。”
“分割槽?”江河指著那一個個圓圈問道“你是說給這些病患分割槽域?”
對。
分高風險區,低風險區,分隔離區,分安全區。
周歡看著面前眼神有些迷茫的年輕人不由得蹙了一下眉。
這時江河眼毛也閃了一下,輕咳兩聲說道“我明白了。”
周歡收回急得探過去的身子,點頭道“等分了區管理這些人那接下來就好辦了,先不會有人再被傳染上,其次咱們也可以先讓大夫將病症輕一些的人嘗試醫治好。
哦對了,大夫的衣服最好每日都要換,不是洗不是扔,得用燒的,口罩也是,所有的會接觸到病患的當天換值的時候都得燒掉。”
她能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那是大夫的事兒,她無能為力。
“不,你說的已經很好了,先生眼光自來獨到,他沒有看錯了你。”
虎子也是連連點頭,然後又猛地搖頭,告誡自己不行,不能看人只看表面,不能被三言兩語就矇騙了。
這邊廂周歡作為關門女弟子剛得到江河的誇獎。
那一頭關門男弟子周滿就在大堂裡頂撞了官家。
起因是聽說了將士們正討論說官家不用一分錢就可轉運饒足的事情,誰接到這個活也算是個美差。
周滿當場大怒,站上椅子才勉強可以和這些將士對視的道“錯錯錯!天下糧錢皆有定數,怎麼會有不花一分錢就能做出來的買賣?
如果這錢你們不從國庫出,不從自己身上出,那是從哪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