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煙花絢爛,虎子在尋思啥呢?
不再揣測他家侯爺想的什麼,而是真真實實的開始佩服起了松樹村的各位。
回憶早前剛遇到這夥人的時候,男人們都拿著藥筒,女人們都護著孩子,在鵝毛大雪的森林裡自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為啥靚麗?因為人家有精氣神啊。
他們這些日子遇到的難民不少,肚子裡吃了土死在路邊的,牲口和衣服被人偷了搶了凍在街口的,更多的是因為瘟疫面色枯黃病死在北面的。
他唯獨就沒有見過逃難的時候還能有力氣吵吵鬧鬧的,沒錯,吵鬧,他們一見到官兵就跟見到仇人一樣,說話都帶刺。
那時候不明白覺得他們小老百姓不識大體,以下犯上。
現在都懂了,他們這是被傷透了心啊。
松樹村的這些老百姓就跟蚍蜉一樣,看似渺小卻有自己的力量和抵抗。
比如這位孫里長,再比如那個朱家人,還有眼前的這個周歡。
他們當夜不是沒有往後繼續找過人,甚至懷疑山上的匪寇綁了不少人等著他們去解救。
可柔弱的小老百姓沒見到,匪寇倒是被一窩端了。
如今再一聽孫里長說出口的那些話,虎子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不能和老實人對著幹,老實人起飆來都是狠人,尤其這個周歡,竟然還會功夫。
這麼想著,再一抬頭已經不知不覺的隨這一夥人回了客棧。
“多謝侯爺護送我們回來。”
周歡和周滿是裡面的大孩子,得負責牽著這些小的回家。
至於江河,那是無處可去,徘徊又彷徨。
“無礙。”
說話的功夫,二樓公鴨嗓開吼了。
“你們咋磨磨蹭蹭才回來呀!快上樓咱家都開飯了。”
聽聽咱家,多麼美好的詞兒啊。
虎子一時間有些羨慕。
樓上的人說完眼神還不大好,這街上沒人也不點個燈籠的,等她開清了來者都是何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侯、爺、侯爺、是侯爺!噯,大夥兒是侯爺來和咱們過小年了!”
什、什麼。
不給人反應的時間,不給人過腦的機會,樓梯間裡腳步聲轟隆隆的。
虎子都納悶這個咱家是多少人口的人家?這樓被踩的怎麼像地震了似的。
松樹村多少人啊,幾十號,胖瘦高矮啥樣都有。
一起下樓可不就跟地震一模一樣嗎。
瞧瞧他們村的人,臉上帶笑,一路小跑,蜂擁而上,將虎子和江河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
孫佩芳從樓上往下看吵吵嚷嚷的都聽不見周歡嘴裡說的是啥。
周歡都是扯著脖子喊:“別擠啊阿奶,別嚇著人家侯爺,侯爺、侯爺他們不是、哎呀,不是。”
說什麼都沒用,聽不見。
至多兩分鐘的時間,江河和虎子已經被簇擁進去了,一路送到了二樓。
“周歡姐姐,我腳讓我阿孃踩了,好痛。”
周歡撓頭看向撇嘴的狗蛋子,“待會兒上樓把鞋脫了讓你娘看看。”
哎,這幫不省心的鄰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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