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說松樹村那兩個孩子是大聰明嘛。
這時候不用更待何時。
還沒等倆人被叫出來,朱五六早就好信兒的出去探查情況了。
在逃難的男男女女餿了吧唧的衣服間蹭來蹭去,擠到了最前面的時候剛抬頭就是阿嚏一聲。
“哎呀,這告示本來就就看不懂,你還給弄漿糊咯。”
後面的人聲越來越嘈雜,朱五六捂著耳朵遮蔽了所有臉都快被擠得貼在告示上了。
這些夥計們也看不懂何必還往前湊和?
“別擠了別擠了!都站好了我給你們解釋!”
老農們很是聽話,終於來了個明白人那就安分點吧。
朱五六側身一站,活像講臺上的教導主任,手指恨不得戳進牆裡,說道“之前咱們父老鄉親的不都已經找到自己原來的戶籍位置了嗎?
不日後官家要開始給咱分村分地了,在清門縣按原來戶籍上的身份給咱分。
農還是農,商還是商,軍戶還是軍戶,以前是流民匪寇的那還是流民匪寇,臉上刻上字帶去充軍。”
這麼一說,外縣的老傢伙們都有些慌張。
“啊?分?讓咱留在這兒?不讓俺們回自個兒村了?”
“為啥回不去家,瘟疫沒了還不讓咱回去?”
“俺家的祖墳怎的辦?俺家還有好些東西沒搬出來呢,都是早些年攢下的。”
房子,院子,票子,都沒了。
幹這事官家下達的死命令,沒看沒留人在這解讀嗎,這就不是詢問你們的意思。
朱五六面對著悠悠之口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緊著擺手。
和他沒關係,他就是認個字,你們想問什麼呀出門左拐直走就是縣衙門,去那說去。
他得走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得回自己家商量。
一進屋,吳又仁不知道啥時候到了,愁眉苦臉的樣兒對著朱家人就開始吐槽。
吐槽他這幾日在城裡幫著幾位郎中給人診脈,娃子一見他就哭,那真是一見一個準。
他鬧心的幾天都不想出門,也不想賺錢,他們在幹活他在屋裡搞實驗,他們在慶祝他孩子愛無力搞實驗。
就想弄明白臉上的疤怎麼能去掉。
捂在臉上的手一攤,屋裡人集體驚呼了一聲。
“這兩怎麼還全紅了呢?”
“不僅是紅吧,我瞅吳師傅的臉還有點腫呢。”
反正就是還不如從前。
吳又仁無話可說,能怎麼辦,自己作出來的忍著吧。
再不出門沒被自己毒死就得被自己餓死。
他得來隔壁覓食了。
往嘴裡扒拉一口小年時候的剩菜,抹開了臉上的溼潤。
周歡嘆息勸道“事已至此面對現實吧吳師傅,是金子到哪裡都會光的,你放心他們縣城裡的人啊現在就是沒看習慣呢,你瞅瞅咱村的娃子啥時候見你哭過?
是我哭過?還是元寶哭過?
我們都習慣了。
他們有一天也會習慣的。”
“歡丫頭說得對!”朱五六想說的話都被吳又仁打岔打的沒影子了,還好被周歡提醒了一下。
接下來的事兒才是他們一家子該考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