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朱五六喝的微醺站起來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吳又仁呢。
可一開門,眼前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啪——”
不到一秒種的時間門又關上了。
屋裡的人嚇成了一團。
“孃親,是不是有壞人?”
孫佩芳反手捂住了元寶的嘴,壓低聲音“誰在外頭,孩兒他爹你別嚇我。”
屋外,江河身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吱聲。
今天是他給天寶的最後期限。
北面的確是有信差來報,不過不是壞訊息,而是好訊息。
這證明他們這些防控做法已經起了顯著的效果,這裡接下來的任何動作已經已經不需要他來指揮了。
身後的人趴在虎子的耳邊悄聲問道“哥,要不要咱們破門?”
虎子一巴掌拍人腦門上,“破什麼門,破門還至於帶咱們幾個人來,再說來了,破不破的得看侯爺的眼色。”
此時的江河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手抬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來。
他不忍打斷屋內奇怪的歌聲,可是或早或晚朱家人都得面對。
“咚咚咚。”
很有節奏的敲門聲,一聽就和前幾日的一樣。
“是小侯爺。”
周滿下了床準備去開門,被朱五六二話不說攔截了下來。
不能開門誰都不能開這個門,開開了親人就會消失的。
顫抖著回頭喊道“侯爺別見怪,小民是、小民是怕有瘟疫,故而今夜小民一家只想自己過年,有什麼事請侯爺明早再說吧。”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拒絕朝廷的定北侯了?
門口的人不慌不忙,屋內的人始終能看到門上黑壓壓的一排人影。
“天寶, 到時辰了, 該上路了。”
“是牛頭馬面嗎?”元寶嗚咽的聲從孫佩芳的指縫傳來。
“舅,開門吧, 不然明天咱都得上路。”
周歡扯開被單子下了床,現在沒什麼能牽制住她老舅的,只能打感情牌。
“該來的總要來的,您不能阻礙天寶找自己的爹孃。”
“啥?啥是他自己的爹孃?天寶?”
孫佩芳聽不明白兩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臉驚恐的看著天寶。
天寶臉上的笑還沒徹底落下去, 哭意卻已經爬上了眉梢。
屋子裡的人都在看他,這些人有他的哥哥,有他的姐妹,有他的爹孃, 還有……
“乾爹乾孃, 請受孩兒一拜。”
幾乎是走到了孫佩芳跟前的同一時間,天寶不由分說的跪在了地上。
這……
咣噹。
這一拜是對這二老拜的,沒有你們天寶不會過得如此平安快樂。
咣噹。
這一拜是衝著哥姐, 是哥哥帶他念書識字,在他課上打瞌睡的時候用紙團打醒他,他嘴上嫌煩心裡其實很溫暖。
還有姐姐,沒有區別對待,而是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做親弟弟來看,一路上答應了她不少的無理要求。
咣噹。
又是一拜,拜的是當初將他從火場上救下來的那位爹爹,沒有那個爹, 自己也不能又和親生爹孃再見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