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好好想過再決定回答我。”嚴循黑著臉轉身走了。
偉仔一樣看不懂嚴循的舉動,湊上去跟闞羽說:“看吧他就是事多。這又生氣了,我看他就是欺負你脾氣好。”
闞羽現在倒不介懷這件事,準確來說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他現在迫切想要跟一個人分享這份喜悅,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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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麼早回來了?”上樓時,房東阿姨見著闞羽,驚訝地問了一句。因為最近闞羽忙著裝修的事情,即使他已經辭了洗車行的工作,也因為要滿足嚴循那些裝修的要求,經常工作很晚才回來。現在才下午五六點,天色都沒暗就能看到闞羽回來,這確實算是早了。
闞羽跟房東阿姨打了招呼,便繼續爬樓,大長腿嗖嗖地一下子上了一層,房東阿姨還沉浸在剛才闞羽對她那一笑,轉眼闞羽都已經上了兩層,嘴裡還嘟囔著“這小夥子真是越長越好看,笑起來尤其好看,該不是談戀愛了吧高興成這樣……”
闞羽開了門進去,第一時間就是搜尋闞餘年的身影,進了房間沒找到,他正關了房門,往客廳後退,正疑惑著闞餘年怎麼又不見了,最近好像……突然,背後碰觸到一個溫熱堅實的胸膛,他一怔,正要伸出手肘習慣性地給一肘擊時,卻看到身後的人伸出的臂膀,連忙停了動作,但力氣已經發出,他只好將身體也往後靠去,卸掉這個肘擊的力量。
於是這就變成闞羽整個身子向後倒去,徹底落入闞餘年的懷裡。
面對闞羽落入自己懷中這一舉動,闞餘年有點驚訝,但下意識地接住闞羽,伸出臂膀環住他,即使他被闞羽靠近懷裡的動作砸得後退了一步,但抱住闞羽,捲起衣袖的前臂橫在闞羽脖頸前,白皙的前臂上還有著隱隱的青筋,不同於他以往給人的單薄印象。
闞羽感覺自己被結實的臂膀環繞,闞餘年那熟悉的白色毛衣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湧入鼻尖,淡淡的百合清香,明明是他們隨便買的一瓶洗衣液,香味落在闞餘年身上卻意外地好聞。還慘雜著一絲絲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氣味,一種熟透的,道不明的氣味,正順著鼻尖湧入他的心臟。心臟都開始“砰砰”地跳得更用力了一點,彷彿聞到了不得了的強心劑。
“怎麼了?”身後的胸膛震動,頭頂傳來闞餘年的聲音,闞餘年正微低著頭看著他。
闞羽一下子想起來,擺脫了這種奇怪的感覺,站起身,轉身掏出支票在闞餘年面前,眸子如水洗過一樣澄澈,亮得發黑,興奮地說著:“我今天交房了,拿到了報酬!”他還強調著:“這是用我的能力和勞動得來的報酬!”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亮晶晶,呼吸微喘,因為跑得太急,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亮晶晶的,些許溼發貼著額頭,唇上也有一圈細密的薄汗,襯著唇色紅通通的,像晨露的草莓一樣。闞餘年想用唇瓣輕輕為他吻去那些汗跡,嘗一嘗是不是鹹的,如果是的話,就再親一親那草莓的唇,不夠甜的話就再撬開那唇瓣嚐嚐裡面的津液。
然而,闞餘年視線鎖在闞羽臉上很久,也不出聲,闞羽覺得怪異問了句:“……你怎麼了?”
闞餘年喉結動了下,閉了閉眼,伸手為他抹去額頭的汗,說著:“你跑得太急了,出了很多汗。”
闞羽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笑著:“因為著急回來……”
“嗯?”闞餘年動作一頓,唇角的笑更大,“真好,我真替你高興。這些天你的確太累了,這是你應得的。”
頓時,闞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眼睛往上瞄,卻發現一抹白。他一把抓住闞餘年的手,闞餘年的手掌都是白色的麵粉,闞餘年說:“我在廚房和麵,聽到你回來,就出來看看……”說著這話時,他淡然的眸子顯然一派無辜。
“那我的臉……”闞羽挑眉,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他臉沾了麵粉。
闞餘年笑了,用手指刮蹭他的鼻尖,眼底映著闞羽額頭和鼻尖白白的樣子,說:“嗯……花臉貓……”
“你也是。”說著,闞羽也難得孩子氣地抓著闞餘年的手往闞餘年臉上抹,第一下竟然沒抓住,闞羽有些驚訝,怎麼會呢平時闞餘年看起來就很弱啊。然而第二次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闞餘年的手,甚至沒有什麼阻力就抹上了闞餘年的臉,於是闞餘年也變成了“花臉貓”。
兩人互相看了一會,不自覺地笑起來。接著闞羽給闞餘年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嚴循邀請他去開店儀式的事情。
闞餘年想了下說:“你可以去,這是大概是嚴循想給你介紹一些客戶。”他分析著:“他的工作室開張估計會請不少人來開業,他在行業裡估計也有知名度,肯定認識不少人……到時候你可以認識一些人,現在正是需要業務的事情,這些人脈很重要。”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要是你不喜歡的話可以不去。”
闞羽點頭:“原來如此……但嚴循那一臉生氣的樣子,我還以為要搞什麼呢。”他倒是沒多想,只說:“這時好事啊,既然他是好心,我應該去。”
闞餘年只笑笑,也猜到闞羽的回答,但眼裡卻有些擔憂。
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不會找過來吧……
第60章 上夜校
嚴循的工作室開張那天, 十分隆重,門口擺滿了各式的開業花籃,上面寫滿了各色人士和祝福語, 襯著輝煌的門口格外熱鬧。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士在裡面, 西裝革履,行頭光鮮地穿梭在裡面, 在高檔的工作室裝修背景下,這群人看起來檔次也高了不少。嚴循畢竟是行裡有名氣的攝影師,認識不少公司和明星藝人, 他的工作室開張都會派人過來捧個人場。
闞羽也買了個花籃送給嚴循,嚴循一看,蹙眉,毫不掩飾,直接出口:“喊你來就來, 為什麼要買花籃?”
“畢竟你的工作室開業, 我不能空手來呀。”闞羽執著將花籃遞給他。嚴循依然皺眉, 但見到闞羽這麼執著的樣子, 強忍著發作的樣子,伸手接了過去,只是臉色就不太好, 接過去後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跟他說:“擺在門口吧。”
工作人員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被嚴循打斷, “我是老闆,讓朋友的花籃擺在門口怎麼了?”
工作人員立馬話也不說了,轉頭去門口擺花籃了。
只是嚴循還在嘀咕著:“怎麼都送花籃……醜死了……一點也不適合工作室的風格……”
闞羽全當嚴循這些話耳邊風, 他早已知道嚴循是這麼個龜毛的男人,很多時候他都會不計較, 所以別人才會說他脾氣這麼好,全是因為他知道嚴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本身就是這麼難搞的脾性,是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你穿襯衫了?”嚴循這才注意到闞羽不同於往日裝修時隨意的打扮,上身一件白色襯衫,下面一條黑色西褲,簡簡單單,襯托他越發清嫩漂亮,秒殺一眾精心打扮的人。
“對,畢竟是正式場合。”闞羽說著。今早起來,闞餘年特地為他選的,其實他還想不到這些,他一向怎麼舒服怎麼來。
也虧得原身的基因極好,他穿啥都能出彩。
嚴循稍微滿意了點,總算給了闞羽好臉色。雖然闞羽也不知道他滿意個什麼勁兒。
“你過來,我介紹個人你認識。”說著,嚴循將闞羽領著去見一個人,中年男人,黑瘦,穿著西裝,眼裡有著精明的光,看起來發家很早,一見著嚴循就說些恭喜的話語,嚴循跟他也能聊上幾句,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中年男人名叫陳德才,早年跟嚴循經常有業務上的來往,脾氣也算夠好,才會跟嚴循合作這麼久。很快,陳德才注意到了闞羽的存在,嚴循向陳德才介紹了闞羽,特地說明他是幹裝修行業的,最近在自己帶隊單幹。
這算得上稀奇,很少能夠見到嚴循能夠舉薦別人,那看來這人雖然年輕,但是真有幾把刷子。陳德才這樣想著,再加上他家的親戚新買的房子有裝修的意向,於是他就說:“這正巧,我家裡舅舅最近新買了棟別墅,正愁著要個靠譜點的裝修公司,上次他那市中心的房子裝修後他一直不太滿意。”
闞羽立即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認真做好。”
闞羽皮相長得好,認真起來,桃花眼看著別人都有種心軟的感覺。
陳德才樂呵地一笑,這時,工作人員在嚴循旁邊說了句:“吳經理送了花籃,來了。”
嚴循皺起眉頭,比起剛才有過而不及,很快,一個身影走過來,並且熟稔地朝嚴循和陳德才打招呼:“嚴老闆開業大吉啊!陳總好久不見了!”隨即跟陳德才握手,轉而要跟嚴循握手時,嚴循沒伸手,他有點潔癖,吳廣收起手,十分自然地背起手,轉而說:“嚴老闆早就該開工作室了,我們閻總還等著你給我們新開的酒店拍攝宣傳照呢,他可喜歡你的拍攝風格了。”
嚴循臉色平淡,說:“有事情急不得,還是慢慢來。閻總也不見得到時候還喜歡我拍的東西。”
吳廣是閻氏集團這開設在這座城市的分公司的經理,他本人十分有野心,早就想回總公司,奈何總公司一直沒有看到他的位置。這些天得知公司的總裁閻冰焰要到這邊分公司來工作,需要了解這邊分公司和當地的情況,他已經去總公司那邊出差了好幾次,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受重視,而且總裁也說過一些到了這邊要重用他的話語。這使得他的心態一下子就飄起來了,說話不免得也有點咄咄逼人。
吳廣跟陳德才攀談了幾句,得知闞羽是幹裝修工作,打量了他幾眼,眼神裡有一絲蔑視,闞羽不語。隨即他得知了,陳德才想要介紹闞羽給親戚做別墅的裝修工作,頓時那打量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笑著問闞羽:“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什麼大學畢業的?學裝修設計的?”
闞羽被問得一怔,但也知道原身那唬人的外國野雞大學是不能說的,只好說:“我家裡窮,沒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