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闞羽像受驚的小兔,連忙擺手拒絕,他現在一看到闞餘年就想起昨晚的荒唐,他的心亂的很,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闞餘年,只想萬一逃到沒有對方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闞餘年看了他許久,最終唇邊扯出一抹無奈的笑,說:“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總可以了吧?總不能你自己跑下山去坐公交回去。”
一聽到闞餘年不來,闞羽連忙點點頭,卻又意識到這樣自己是不是太明顯了會不會讓闞餘年覺得自己嫌棄他,有點猶豫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闞餘年打斷他的話,甚至主動說著謊:“是我忽然想起我沒時間送你回去,我待會還要回公司,所以只好讓司機送你回去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闞羽立即回答,對上闞餘年的眼神,他又移開了目光,側了頭,不自然地道了別後出了門。
他下樓後,上車前,心裡有著異樣的感覺,不禁回頭往那二樓的窗戶看去,果然那裡站著熟悉的身影,白色的襯衫一如既往的乾淨,遠遠地,他觸碰到對方的目光,像觸電一般,立即收回視線,收回的餘光裡卻隱約看到那雙琥珀眸盛滿了失望的碎光。
他的腳步不禁停駐了一下,不知道在猶豫著什麼,卻意識到司機的目光,只好上了車。
看著車子遠去,闞餘年依然在陽臺站了許久,感受到陽光落在面板上的熱量,他不禁嘆了口氣,閉了閉眼。
果然還是……不行嗎?看來還是要慢慢來……
“大少爺,”老管家喊著他,站立在房間門口,似乎已經等了很久,“昨晚公司的何總監找您,說是您之前讓他調查的事情果然有問題,但是昨晚一時聯絡不上您,給您發了一份檔案,讓您今天務必要看看。”
闞餘年的眼皮不禁跳了幾下,難道那件事真的……他連忙開啟電腦,果然看到了何總監給他發的檔案和資訊,開啟檔案後,隨著下拉著檔案,他越看眉頭越緊,最後打電話給何總監,何總監接到他電話也有點激動,立即說著:“總裁!我果然查到閻冰焰他其實一直對闞傢俬底下動手……”
闞餘年打斷了他的話,“行了我知道,去到公司再說。”掛了電話,抬眸間閃爍著冰冷的色澤,同時他也在思慮著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看來閻冰焰早就開始著手進行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夠立即阻止就算察覺到了,依照現在的闞家也得元氣大傷……不……既然是要元氣大傷,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將計就計……
想到闞羽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浮現在腦海中……
*
“老大你前幾天晚上去哪了?”高利岱還在追問那夜闞羽沒回來的事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提起這件事,闞羽腦海再次閃過那晚黏黏糊糊的自己,以及那令人難忘的顫慄,他下意識地撫上唇瓣,卻意識到高利岱的視線,立即將手改成摸著後脖子,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只不過是去朋友家過生日太晚了就在外面過了一宿。”
“真的?”
闞羽不想跟他再討論這個事情,立即轉移話題,周圍看了看,說:“朱老闆怎麼還不來?不是說了在這個飯店碰面嗎?”
此時他們正站在本地一家著名飯店前等人,朱老闆是搞裝修材料的人,時不時給闞羽他們一些小工程的活兒,人雖然圓滑但還算靠譜,做包工頭自然也需要這些渠道,闞羽也跟朱老闆的關係相處得還算不錯。
朱老闆約了闞羽來飯店談接下來幾單裝修生意,闞羽見高利岱也沒啥事幹,就將他帶了過來。
這時,一個人不遠處正向他們跑來,中等身材,有著啤酒肚,腋下夾著公文包,小跑著過來,即使這麼一段路,也夠這位常年不鍛鍊的中年男人一陣好喘,他張口就笑,嘴裡幾顆金牙閃現,說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對了,等會給你再介紹一個老闆,他可是政府工程那邊的人,跟他搞好關係的話你們肯定不缺活兒幹!”
闞羽對他遲到的事情沒有什麼意見,問著:“什麼人啊?”
朱老闆卻賣了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招呼著他們進了飯店,一來就拿了個包廂。
他一邊給闞羽倒茶一邊拍著他馬屁:“闞老闆你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年輕就開始做承包商了,以後大有作為呢。”
闞羽對於他的奉承早已見怪不怪,這種生意人嘴上隨口就來,連一側的高利岱都被他吹捧得那頭長毛都是年輕人有個性。
闞羽問:“你說的那位老闆怎麼還不來?到底是誰?”
“快了快了,人家畢竟是大忙人嘛,不過肯定會來的,他對闞老闆也很感興趣呢。一聽說闞老闆這麼年輕就敢出來闖,當即就說想要見見你呢。”
“見我?”闞羽感到奇怪,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包廂門被推開,幾個人進入包廂,西裝革履,各個身材高大,其中明顯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有些面熟。
“闞老闆,這位就是張總……”朱老闆忙不迭地起來迎著張總,給兩人做著介紹,卻被張總打斷。
“這位闞老闆我見過的,沒想到這麼有本事。”張總笑嘻嘻,面對闞羽冷淡的臉色也不介意,而是說:“那晚是我喝多了不小心得罪了你,這次我喝酒賠罪,希望你不要介意?”
朱老闆的眼睛轉了幾圈,立即幫腔:“既然是誤會的話,解開就行了嘛。張總也不是故意的,闞老闆這麼大度的人,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不對?”
高利岱蹙眉,想要問闞羽怎麼回事,但是眼見闞羽正襟危坐的樣子,也知道此時不是時候,只是替闞羽說話:“有誠意的話你就先喝了。”
“好,那我先喝了。闞老闆隨意。”說罷,他一杯白酒下肚。
朱老闆在生意場上圓滑打滾數年,此時在兩人之間充當著和事老的角色周旋著,即使面對張總的熱情闞羽根本沒有反應,期間也能被朱老闆講得不能提前離場,總歸要給他一點面子。
飯過半旬,張總居然就鬆口意味著以後有可能跟朱老闆和闞羽合作,樂得朱老闆差點合不攏嘴。
“既然這樣,我們來喝一杯。”張總將酒杯在桌上碰了碰,朱老闆當即捧起一杯酒喝完了,只剩下闞羽和高利岱,高利岱只看闞羽的指示,見闞羽不動,他當即說:“張總,我老大不會喝酒,我替他的份一起喝了。”
“這可不行。”張總說,“我也不是為難人,既然不會喝那就喝果汁吧。”他示意著旁邊的下屬倒果汁,對方心領神會,立即喊服務員拿果汁過來,期間張總跟高利岱碰杯喝酒,連連誇著闞羽年輕有為,眼光獨到,視線不自覺地飄到闞羽身上。
“待會吃完飯時間還早,我們繼續去ktv玩吧。”
而闞羽只是冷淡地笑著,間或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語擋住張總那不斷誇讚的話語,也沒說去不去。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下屬已經倒好了果汁,端著一杯果汁在一側,張總示意他端給闞羽,“快給闞老闆端過去。”他對闞羽說,“闞老闆喝果汁怎麼樣?這樣不算為難了吧。”
闞羽看著被放在自己面前的果汁,端起來,看著張總那喜笑顏開的臉,緩緩道:“我覺得我只是個小承包商,接不了張總的大生意,還是算了吧。”他又放下了果汁,碰都沒碰一口。
張總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這麼下面子,說:“那你這是不給面子了?”
“不是不是……”朱老闆連忙否認,對闞羽說:“張總只是讓你喝果汁而已,又不是喝酒,就喝幾口嘛……”
然而闞羽還是紋絲不動,眼神掃過朱老闆,平日覺得闞羽挺好說話的朱老闆感到了莫名的壓力,突然不敢說話了。
“我不是不給面子,喝果汁當然可以,但是不是什麼果汁都能喝的。”闞羽搖動著杯子,裡面的果汁翻湧,看不出異常。
張總的臉色徹底變得難看,也有一種被拆穿的難堪使得他惱羞成怒,冷笑著:“看來闞老闆這是看不起我啊,也不知道你的能耐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大,以後能在本市繼續承包工程。”
“你這是在威脅?”闞羽盯著他,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