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羽點點頭,看來他確實不太懂。手裡的蔥正被闞餘年接過去,他卻突然攥緊,看向闞餘年,想了想,認真看著他說:“我覺得他說的也對,平時家務確實該我們兩人一起分擔,這樣你也不用老是在家裡,可以花多點時間出去走走。甚至……”他頓了頓,“甚至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追求幸福?”闞餘年重複一遍,見闞羽沒有反駁,壓制住自己的感情,閉了閉眼,努力平靜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管怎麼樣,出去確實對你有好處。我有自己的工作生活,那麼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闞羽剛才在廚房想通了一點,他本來就只是阻止闞餘年跟閻冰焰在一起罷了,那麼闞餘年總會找到合適的人,他不應該為此糾結才對。
闞餘年看著他,眸子裡升騰一股莫名的怒氣,只見他上前一步,到他跟前說:“你到底……”這時,廚房裡的油鍋突然爆出一聲聲響,打破了兩人的僵持,闞餘年立馬回神,跨步到廚房去關了煤氣,開啟窗戶通風。
冷風從窗戶湧入,拍打到他的臉上,使他冷靜了下來。
到底不應該這樣。他想。
“我來做飯吧。”眼看著闞羽要張嘴說些什麼,他再次開口,語氣多了強硬,望著他,眸子倒著闞羽的面容,不容拒絕地說著:“至少今晚我來做。”
闞羽沉默了會,按理說認死理的他此時卻沒再說別的,垂了眸,躲開了闞餘年那直直的視線,抿了抿唇,說:“……好。”
第63章 再遇
沒想到何永光將闞羽介紹給他所說的一個朋友, 竟然是在嚴循開店那天的陳德才!
陳德才見到闞羽的時候也很震驚,畢竟這算是第二次有人向他推薦闞羽,還是他所認識的身價不匪的名人。
看著闞羽那白嫩漂亮到有些豔麗的面容, 他即使不太相信闞羽這麼年輕漂亮有多大的本事, 但還是要給兩位認識的人一點面子。折中了一下,把別人的裝修介紹給闞羽要是出了事, 多少有點不厚道。正好他家老房子要翻修,要是不滿意也是自己的事情,就當賣個人情。
這算是闞羽上夜校之後得以運用專業知識結合實踐的第一個裝修工程, 雖然只是老房子翻修,但也足以讓他認真對待,拿出百分百的態度。
正是這份一絲不苟的態度,讓陳德才慢慢改觀,他原本遇到的裝修佬幾乎都是主人在的時候十分賣力, 若要是沒在跟前了, 態度散漫, 抽菸喝酒偷工減料各種都有, 這是他對這些裝修工人的印象。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年輕漂亮的年輕人卻十分賣力,陳德才更欣賞的是闞羽幾乎沒有不良嗜好,這麼個年紀的他連手機和遊戲都不玩, 對他更為改觀。
陳德才畢竟早年發家。性格爽朗和善,對待肯吃苦的年輕人總有種長輩的風範, 跟闞羽的相處中漸漸熟絡起來,覺得闞羽脾氣好,為人正直, 很多私人需要幫忙的也會交給他去做,甚至一時找不到人也會嘗試找他幫忙。
這次陳德才在外地出差, 他老婆又回了孃家探親,他家只有他兒子在家,據說家裡天花板滲水了。讓闞羽去看看能不能修補,畢竟他會搞裝修熟悉這方面的事情。
闞羽一口應下,等到下午有空就去陳德才家看看怎麼回事。他上門敲了門,陳德才說是他兒子在家,只要敲門說明身份就會讓他進去。
闞羽帶著需要修補的一些傢伙物件來到陳德才給的地址,那是一個很大的小區,環境清幽,設施齊全,裡面有老人小孩飯後散步,紛紛對扛著傢伙物件的闞羽投去目光。
“咚咚”幾聲,闞羽本以為很快便有人來開門,可等了一會,他又敲了幾聲,還是不見人,他不禁敲門的力道大了點,同時喊著有沒有人。
門這才從裡面響了一聲,有人從裡面開鎖,門一開,對方嘴裡還念著:“……來了……來了……”接著便瞪大眼看著闞羽。
“怎麼是你?!”陳和愜神情十分驚訝地上下打量著闞羽,只見闞羽穿著十分隨意,一件黑色羽絨外套,手邊還放著一個梯子,地上還有個黑色的大提包,黑色外表粘上了水泥灰,看起來十分沉重且經歷了不少工地。
闞羽也挑了挑眉,在這看到陳和愜這對他而言也是意想不到。
“我被你爸喊來看看你家的天花板漏水的情況。”闞羽很快恢復自然,畢竟他經歷不少,比陳和愜接受能力強太多,一下子就理清了關係,態度自然。
陳和愜眼睛瞪得更大,驚訝至極:“你就是那個裝修佬?!”這相貌,這身段怎麼看都跟那些大老粗扯不上關係啊!
“我就是。”闞羽泰然自若地接受了這個稱號。
“可你……你……”
見陳和愜“你”不出個所以然,闞羽一手提包,一手抬起梯子,說:“那我先進去看看?”
“……行……”陳和愜莫名感覺自己氣勢矮了一截,側身讓闞羽進來。見著闞羽一手輕鬆地提著比他人還高得多的梯子,不免有些震撼。
纖瘦高挑的身姿,沒有絲毫病弱意味,滿是力量感,勁瘦的腰身在黑色羽絨服下仍顯十分吸引眼球。
這時,闞羽走進來後,聽到了房間傳來了遊戲的音樂聲,還有人在說話,似乎在喊著誰快來自己要被偷塔了之類的話語,有好幾個人聲在哀嚎,聲音十分嘈雜,怪不得剛才他敲門沒有回應,原來陳和愜在打遊戲。
陳和愜衝進房間,連忙在電腦前一通操作,然而很快電腦裡傳出了悲慘的遊戲音樂,似乎遊戲已經結束了。
陳和愜捂臉“嗷”了一聲,沮喪得很。
“漏水的地方在哪?帶我過去看看?”闞羽對此毫無感覺,一心只有工作。
陳和愜此時剛輸了遊戲,心裡正憋著氣,再想到闞餘年害他那天晚上更是輸了個底朝天,看到面前的闞羽,想起闞羽跟闞餘年的關係匪淺,忍不住出口撒氣。
“你要是真能修好才行,別浪費彼此的時間。為什麼我爸會找你來修啊?不是有更多經驗的人嗎?”
闞羽也不慣著他,“能不能修好我不能打包票,你去找其他人也一樣不能打包票。能說百分百的人都是騙你的。再說你爸為什麼找我來修,那似乎不關你的事。”
“你!”陳和愜氣結,“你跟闞餘年一樣討厭!”
接著他絮絮叨叨了一些闞羽聽不懂的話。
“他那天沒上線害得所有粉絲投訴我們……害得我們還輸了……主辦方對此還不滿意,我有什麼辦法啊?他人氣就是高啊……我怎麼說都勸不動他,這個人簡直油鹽不進冷酷無情……”越說他的話語變得越哀怨。
闞羽沒有完全聽懂陳和愜的話語,但覺得陳和愜是在說他和闞餘年之間的關係,再看他的表情有種怨婦的既視感。之前他就隱隱有種猜測,如今更加有種陳和愜是在對自己抱怨與闞餘年的親密關係。
沒來由的,闞羽感到心頭有點煩躁,升起一種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是他和闞餘年的事情的念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是跟餘年之間有矛盾應該當面說清楚。”闞羽板起臉,漂亮的臉上透著嚴厲,眉頭微皺,看了眼陳和愜房間裡還在響起的遊戲聲,勸告著他別沉迷遊戲,應該多出去走走。
怎知,陳和愜“噗嗤”一聲笑出來,嘲笑著他“老山炮”,“你這麼年輕怎麼跟老頭似的,還沉迷遊戲。”繼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說:“怪不得闞餘年跟你住一起還得畏手畏腳就你這思想……你就不應該跟他住。”
闞羽臉色不自覺地冷了,瞥他,自有股寒霜撲面而來。陳和愜這時收了笑,不再放肆,起身帶闞羽去看漏水的天花板,接著又回房間打遊戲去了。
闞羽架好梯子爬上爬下地忙活著,發現自己少帶了幾樣工具,想著下次再來修。他拎著傢伙物件正要走,經過陳和愜的房間時,見陳和愜正在鑽進電腦桌下,他長得人高馬大,鑽進去桌底下顯得窄迫得不行,探手像折騰著什麼。闞羽本想打聲招呼就走,但是陳和愜恰巧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的闞羽,對他招手:“你過來幫我看看,我電腦怎麼突然黑屏了?”
陳和愜神情著急,闞羽只好過去看看,他其實不太懂電腦的東西,但日常的電器倒是會修一點。於是,他讓陳和愜起來,他探身去看底下插排線路有沒有出問題,卻發現電腦桌底下的插排線路簡直跟盤絲洞似的錯亂叢生,一大堆線路纏繞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條跟哪條,就這樣攤在桌子底下,讓人無處下腳。
闞羽嘗試去分這些電線,發現根本是徒勞。一側的陳和愜還不斷地問他:“可以修好嗎?能修好嗎?需要多久啊?”接著一邊接著電話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著自己這邊電腦突然宕機的情況,看樣子是在打著遊戲正激烈的時候他的電腦突然宕機,遊戲角色還沒死透,他現在急著重新上線,一邊遠端聽著那邊的人報告戰況,看著闞羽動作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