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還沒來的及去謀劃北周,便迎來了意料之中的報復。
風雪漫天的深夜,不時有刀鋒入肉與慘叫聲傳來,白笙將火盆挪近了些,攏緊絨裘和良卿說著話。
“今年冬天可真是冷,這眼看就要到年關了…”
“要不我還是出去幫把手吧。”她試圖從白笙懷中脫身,卻被攬的更緊。
“外面那麼冷,著涼了怎麼辦?老實待著,有長空他們呢。”他伏在她的耳側,語聲輕柔曖昧,溫熱氣噓的她臉頰燙。
臨近三更,紀長空推門走進來時,便看見了這麼幅膩歪的景象,不禁略沉下臉。
“沒有任何身份標誌,被擒的也寧死不說,不過,應該是古爾鐸的人無疑。”
“怎麼確定的?”
紀長空睨了他眼“我自有辦法。”
白笙笑了,沒有再追問,出去看了看那些屍體後,便下令全境搜捕古爾鐸。
十二月二十三日,薛太妃壽辰,往年都是誰也不請不招待,今年卻出了個例外。
白笙滿眼思索,拈著請帖看了半晌,才命人備禮,隨後帶著良卿來到了洵王府。
“今年怎想起請我來了?”白笙壓低聲音問道。
“那帖子是姨娘親手寫的,說永年已認你做恩父,咱們就是一家人,該是要請你來熱鬧熱鬧。”延熙回道。
白笙暗自皺眉,一家人?這是個什麼名堂?他滿心思度,隨延熙跨入正堂。
“恭祝太妃福如東海、年壽悠悠。”白笙躬身行禮。
“侯爺多禮了,快入席吧。”薛太妃含笑虛扶。
閒談飲宴毫無新趣,加之心中不停思量,白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薛太妃舉杯開口。
“聽聞侯爺素愛翠竹,正巧我前些時日得了株珍品,不知您可願前去一觀?”
“太妃相請,臣自是樂意的。”白笙按下延熙,淡淡回道。
凜凜寒冬,素白紛飛,白笙落後幾步,隨著薛太妃走向後院,冰天雪地間,有盈盈翠綠孤傲直立,他稍看了眼,心中倒真是喜愛。
“有話就直說吧。”他手撫竹葉,語聲清冷。
“侯爺,舊案查的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也認為,他是陛下指使的?”
她手上緊了緊,手籠被搓揉成團,連帶著身子也有些輕晃,咬牙道“不然呢?”
“宮乂在其中又起了什麼作用?”
“你以為東宮的木材是那般好偷換的!”她滿眼仇恨“要不是他助那孽障,我兒又怎會遭劫?!”
白笙輕點了下頭,他果然沒猜錯,當年宮乂也曾涉足其中,所以督查司被炸那日,是他故意放走了引開他的人。
“陛下並不知情,所有事都是武明遠策劃的…”從嫁禍卓巍、殺害儲君,再到篡改遺詔、引起宮變,最後夥同翟充力挽狂瀾,將皇位謀給了安延昆。
白笙盡數道出,卻語帶困惑。
前因後果都能講通,可唯有對方的目的,他至今都沒有想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讓安延昆坐上帝位?這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薛太妃先驚後疑,不知想到什麼,面色連變,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