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遠沒能殺成,因為有人闖了進來。
“白笙,就當我求你了!你饒他一命吧!”元昭滿面戚然,猛地跪在了地上。
“起來!”
“起來!”白笙與武明遠齊齊厲喝。
白笙快步走過,將他踢倒在地,卻仍是氣的渾身顫。
“你給我記住,你現在還是我雲晉的六皇子!”他指向武明遠“你這一跪丟的不是他的臉面!是你重病將絕的父皇!”
“六皇子?父皇?”元昭慘笑“我到底不是他親子,所以他才傳位給七叔。”
白笙大驚喝問“誰告訴你這些的?!”
“白笙,他知道了是不是?他介意,他不想我汙了皇室血脈,是不是?!”他癲狂大笑,熱淚滾滾“什麼恩養之情?還不是不抵血脈承襲?!”
響亮的巴掌抽在他臉上,白笙滿眼失望的收回手。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惑於親情,才會再三犯糊塗。”白笙冷下神情,“直到今朝我才看清,你的心思有多狹隘。”沒有再說,卻不言而喻。
面失血色,驟轉蒼白,元昭連連搖頭“不會,不會的!父皇明明有意傳位我,七叔也不想坐皇位…”他像溺水者抓到浮草“對!七叔不願為帝!”
“若江山萬民有需,當棄個人喜惡。”白笙嘆道“你卻連這罪人也舍不下!”
“你們都在騙我!都是假的!”元昭崩潰大吼“父皇,七叔,還有你齊白笙!你們都騙我!”
“昭兒!”武明遠急急喊道,便要上前,卻被紀長空封住。
“是你自己迷失在了皇權爭奪裡,如今的你,和肅王有何差別?你真是教我,失望!”白笙合了閤眼,抹去不忍。
“我什麼都不要,也不和七叔爭,只求你放過他,可以嗎?”元昭怔怔望著他,滿眼期冀。
白笙搖頭“天理公道難容!”話已至此,白笙也不想再和他廢話,當下便要喚人將他請出去,可就在這時,良卿來了。
“白笙,你,你出來一下。”
“怎麼了?”白笙走出,輕聲問道。
“你,看看這個。”她遲疑著將手上的東西遞過。
她近些時日一直待在史館中,前任主官沉積下的雜務,幾近堆滿了整間屋子,想要接手只能費盡人力物力開始清查,於是,現了此物。
紙張黃陳舊,兩邊木軸沉重,是幅畫卷,白笙皺眉展開,卻在看清時愣了愣。
白衣獵獵,青絲翻飛,月華如水洗練劍身,畫中女子策馬而來,側邊題字清泉山親睹謫仙隕落,嘆!嘆!嘆!人間自此再無絕世姿!
“這是誰?”白笙不解。
“是公主慕薇…”
他手上稍緊,問“史館中找到的?”
“是,我去問過前任主官,他說,說這是蕭故寄在那的。”
蕭故,先帝時期宮繪師,亡於大衍三年秋,留傳世畫作近百幅,堪稱畫道大家。
“清泉山,清泉山!”白笙苦笑,皇家避暑之地,慕薇持劍出現在那——
“你送元昭,我回府,問問熾樓。”他說著,手上又緊了緊。
“我陪你回去吧。”良卿有些擔心。
“不,這是,是我和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