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覺醒來,其他人都還在休息,房間裡卻唯獨少了容夏和伊凡的氣味。
菜菜抽抽鼻子察覺到不對勁後,連忙奔向窗邊。
它向遠處眺望飛船果然不在了。
雖然它知道容夏肯定是去幹正事,也知道伊凡只是個不可或缺的駕駛機器,可它依然感覺到不爽。
從小幼崽變成大豹子後,它就再也不能隨便跟容夏出門了。
失魂落魄地將收回兩隻搭在窗邊的前爪,再扯好窗簾,菜菜乾脆就地一躺。
沒有容夏的房間實在百無聊賴,它一躺便躺了好幾個小時。
想糟糕的回憶,想容夏。
想糟糕的事情,想容夏。
想美好的事情,想容夏。
恆星已經西垂,一個下午被它消磨了過去。
如果放在從前,這段時間應當是它的工作日,它戰時需要調兵遣將,閒時還需要處理一大堆檔案。
無聊
這種詞語不應該出現在領袖的認知裡。
人不能幹的事情,貓科動物就能幹顧慮到自己的體型問題,它無論如何也無法腆著臉管自己叫小貓咪。
如此這般想著,菜菜伸了個懶腰,盡情舒張著自己的肉墊,又翻身坐正它又想起了容夏。
她肯定很疲憊吧
又要經營自己的莊園,又要管理這顆無可救藥的星球。
處理政務是它的專長,它也終於能變得有用了。
它一方面想向容夏展示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又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它不知道自己還要當多久的豹子,也壓根不想變回人。
他知道那些上位者是怎麼宣傳他的,他不希望看見容夏那雙包容的眼睛裡沾染上懷疑、警惕甚至是敵對。
他知道自己又低賤又冷血,也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
他從黑暗陰冷的泥淖中爬出來,昂首立在陽光下,也不屑於掩藏身上洗不掉的汙穢。
只有容夏不同。
假如容夏用輕蔑憎惡的眼神瞥上他一眼,他就立刻會變成一隻蜷縮在角落中的可憐蟲,然後再度被汙泥給徹底吞噬
門開了。
菜菜抬頭,然後下意識眯起雙眼。
無比熟悉的纖細身影就立在門口,燦爛的光線爭先恐後地從她身邊擦過,瞬間將陰暗的前廳照得透亮。
菜菜看不清容夏,容夏卻能看清菜菜。
昏黃的夕陽給室內簡陋的傢俱鍍了一層華麗的邊,使菜菜看起來更加柔軟可親。
這隻大黑豹正蹲坐在地毯上,藍眸幽深得像湖水。闖進屋內的朦朧光線在它那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上灑下暖黃的細粉,看上去非常蓬鬆。
看到這一幕,容夏一時間忘記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她立在原地,看著那隻美麗的黑豹從地毯上起身,再踱著優雅無聲的步子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