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在宿舍裡開了三槍。”
“是的。”
西納琉斯臉色一肅放下了手中的滾燙茶杯,認真盯著林潤“你昨天遇襲了?”
林潤點頭“是為了那天集市中拿到的黑色綢布而來的。”
再三思考之後,林潤還是決定將黑色綢布的重要性告知於西納琉斯。
面對惡靈,僅僅憑藉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抵抗。或許,他應該要嘗試著相信別人。
至少,西納琉斯是他現在唯一能夠選擇信任之人。
“黑色綢布...”西納琉斯的臉色變幻了一陣,鎮定道“我覺得,應該要將此事稟報艾譜莉副署長。”
林潤挑了挑眉,低聲道“她...可信嗎?”
西納琉斯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潤,蹙眉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病疫生如此之久,卻根本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麥格林勒警署逃脫不了責任吧?”林潤嘆息了一聲,轉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房間之內,只有他們兩人,走廊上略顯嘈雜的交流聲被厚重的木門阻擋在外。
“按你這麼說...”西納琉斯搖頭道“那豈不是連市政廳也有責任了。”
“沒錯。”
林潤肯定的點頭“不僅僅是警署內可能有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我認為,市政廳中也有。”
“所以,你就懷疑到了艾譜莉的頭上?”
西納琉斯苦笑,艾譜莉的祖父是市政廳的副市長,大權在握,而她本人又是麥格林勒警署的副署長,同樣把持著全城的治安。
病疫的爆,沒有得到有效遏制,這確實和他們二人的不作為有一定的關係。
“可是,就這樣認為他們祖孫二人與這次的病疫有緊密聯絡,也未免太過果斷了。”
西納琉斯拿起手旁的熱茶杯,輕輕搖晃了幾下,絢爛的燈光被水波打亂。
“一個在寒冬之中,擁有熱茶與溫暖房間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擇和室外赤腳之人為伍呢?”
林潤盯著冒著滾燙熱氣的茶杯,有些沉默。
確實,艾譜莉與她的祖父,都是麥格林勒的上流階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機做出這種事情來。
死亡的市民越多,也就代表著他們的統治越動搖,這種傷害己身的事情,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去做。
“也許你懷疑錯了物件。”西納琉斯聳了聳肩膀,突然展顏笑道“如果真的如同你所猜測的這樣,警署內有內鬼,你應該要將懷疑物件放在階級處於中層的警員身上。”
林潤若有所思“中層的警員更好也更容易將命令傳達至基層,同樣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矇蔽上層。”
這樣看來,西納琉斯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對啊。”西納琉斯突然詭異一笑“說不定,那個出賣警署與市政府的人,就是我呢?”
房間之中的溫度好似稍稍降低了一些,牆沿處的窗戶並沒有關閉嚴實,一縷冷風恰到好處的從縫隙中擠了進來,拂過林潤的身體,引起他面板上一陣雞皮疙瘩的凸起。
“你...”
林潤默默倒退了一步,凝緊了眉頭,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笑容愈放肆起來的西納琉斯。
或許,自己不應該將門關得那麼嚴實的。
而偏偏,他又沒有了燧槍的子彈。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直至將整扇窗戶都給拍開,玻璃震在了牆體,出陣陣刺耳的噼啪之音。
茶杯中徐徐升騰的熱氣被扭曲,爐中燒得熾熱的火苗搖曳明滅。
“哈哈哈哈...”
西納琉斯再也憋不住笑意,仰頭大笑了起來。
他一邊狂笑,一邊抬手拍打著桌面,出一陣咚咚咚的悶響。
手掌已經悄悄摸到門把手上的林潤動作一頓,然後一臉不悅的瞪著西納琉斯。
這廝...居然在這種時候和自己開玩笑。
“很好笑嗎?”
林潤咬緊了牙關,此時此刻,他真的想上前狠狠抽西納琉斯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