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醒醒,有人來看你們了!”一個衙役敲著牢房的鐵門喊著。
周家父子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牢房的小窗透進一縷陽光來,已是第二日晌午時分了。
“老爺!業兒!”周夫人扒著鐵欄杆焦急地喊著,一旁還站著一臉擔憂的顧婉晴。
”夫人,婉晴,你們怎麼來了?”周承業將周老爺扶過去,四人隔著欄杆相望。
“那劉成怎麼放你們進來了?”周承業一臉不解,他本來以為那狗官是不會允許周家人來牢房探望的。
周老爺沒有說話,但他心裡明白劉成是什麼意思。
“他們對你們用刑了?”周夫人看著傷痕累累的兩人,眼淚不住地流著。
“疼,疼嗎?”顧婉晴想伸手摸一下週承業臉上的傷口,伸到一半又停住了,眼裡滿是心疼。
“我沒事,只是,讓爹受苦了。”周承業說道。
“老爺,我實在是沒用啊,我找不到人來救你們。”周夫人淚流滿面。
這幾日周夫人親自走遍了煜縣所有與周家交好的府邸,求他們想想辦法救救他們父子二人。剛開始人家都表面上裝作客氣的樣子,可是一聽什麼“藏私酒”、“被劉知縣抓進大牢”就馬上婉拒送客了。
到後來有些府上聽著了訊息,乾脆就直接對周夫人閉門不見了。
人與人交往就是這樣,你顯達你富貴時,巴結討好你的人趨之若鶩;你衰敗你落魄時,人們便能躲多遠躲多遠。
“夫人辛苦了。”周老爺憐愛地看著周夫人,他知道夫人一定因為他受了不少委屈。
周老爺知道周夫人喜歡安靜,不愛與人湊熱鬧,平日裡除了有重要的宴會以外幾乎不出門,只是更別說去別人府上求人辦事了。
這對夫人來說太難了,而且又是求人幫這關乎性命的大事,肯定沒少受人奚落。
“不過,老爺,我已經寫信給雲兒了,派人加急送去京城,他會想辦法救你們的。”
“咳,倒不必麻煩雲兒,那孩子一個人在京城肯定也不易,如今這事,他估計也左右不了什麼了。”
周老爺考慮得有道理,那林洲雲在京城站沒站穩腳跟先不說,就這煜縣天高皇帝遠的,劉成怕不是一手遮天了,那區區一個二十歲的孩子哪鬥得過他。
“府裡,一切還好吧?”周老爺問道。
“老爺放心,府裡好得很,就是平兒,好幾天見不到你們了,一直喊著要爹爹,要哥哥,幸好有婉晴在,替我哄著他,要不然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平兒......唉,算了,我這個樣子還是別讓孩子看到的好。”周老爺嘆了口氣,心裡難受著,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那可愛的小兒子了。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事了,我給你們帶了飯,唉,這牢裡的飯你們怎麼吃得下?”周夫人抹了一把眼淚,開啟了帶來了食盒。
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了好幾樣菜。
“老爺,承業哥哥,這飯菜是夫人親自下廚做的。”顧婉晴說道。
“夫人做的,那今天算是有口福了。”周老爺說著。
其實周夫人的廚藝很好,做得一手好菜,只是嫁入周府後,周老爺心疼她,不讓她進廚房沾油煙,所以周老爺也只在剛把周夫人娶進門時吃過她做的菜。
蒸雞蛋,紅燒茄子,瘦肉炒芹菜,土豆燒牛肉,老母雞湯,都是些家常的菜,周老爺和周承業大口大口吃著。
“慢點,慢點。”周夫人和顧婉晴提醒著。
“今日又吃到了夫人做的菜,算是,死而無憾了。”周老爺眼裡閃著淚。
“呸呸呸,老爺說的是什麼話,等回府後我每日給您做。”周夫人一邊抹淚一邊笑著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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