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砍價不容易

這所舊宅位於朱仙村東南角,是整個村子距離田成養屍地最近的宅子。尤其是這所宅子位於村子外圍,距離村裡其他宅子都有一定距離,地基也高,這樣不僅方便改造,而且喪屍狂潮爆時還不會在第一時間被衝擊。最關鍵的是,這是所已經廢棄的舊宅,想必價格不會太高,雖然趙毅手裡有一百多萬,但畢竟還要儲備物資之類的東西,花銷極大,能省就省。

宅子是北方農村常見的尖頂瓦房,本身還算結實,只是有些年頭、比較破舊。看樣子已經荒廢很久了,透過上鎖的門縫可以看到,院子裡的雜草足有半人多高,整套房子連院子算上大概4oo平左右。趙毅根據市場價估計大概3o萬就能拿下,畢竟這地方遠離市區,環境又差,價錢不會太高。

當趙毅找到這所舊宅的主人時,趙毅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了。舊宅主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漢,穿的像是鄉鎮幹部,看的出來他一直想表現的像個有身份的人,但握手時候他手上厚厚的老繭顯示他起碼以前做過重體力勞動。趙毅把他劃分為曾經吃過苦,後來小有財富一直想同過去割裂開來的那一類人,這種人或許並沒有過人的學識,但絕對是在社會底層打拼多年的老油條,想從他手裡拿到便宜宅子簡直難如登天。

後來的談話也證明了趙毅的猜測,老漢自稱姓朱,當然這個村子裡一大半的人都姓朱。朱老漢早年也是做農業工人出身,在南方的大農場做過工,後來存了一筆錢就回到老家自己做點小生意,還曾經當過村裡的治保主任。朱老漢雖然不知道趙毅為什麼對他家這個位置不好的舊宅感興趣,但一口咬死他家舊宅風水極佳,少了六十萬不賣。

趙毅心中大怒,你丫怎麼不去搶,就你家這破房子還風水極佳,旁邊就是個養屍地,要不是本天師有驅鬼伏魔的神通,誰買你家宅子誰倒黴。心中雖惱,但趙毅卻不得不耐下性子在舊宅門口和朱老漢磨牙砍價。

“朱大爺你這價兒就不公道了,六十萬都夠蓋倆新房了,你這老宅子破成這樣,我等於是只買個地皮,還得自己花錢翻修。”

朱老漢嘬著牙花子道“小夥子話可不能這麼說,現在的房子賣的都是附加價值,這宅子雖然破,但卻是祖上傳下來的,清朝時候可是出過舉人的。上次有個南方人過來出六十萬我都沒賣,要不是看小夥子你還算個實誠人,你就算出多少錢我都不會賣的。”

還祖上傳下來的呢,你家清朝的時候就用保溫磚蓋房子了?趙毅腹誹著,但不耽誤嘴上打哈哈“朱大爺你這價錢給的忒不實在,說實話我也就是覺得這兒風景不錯,想買個宅子度假用,你要是不願意賣,我就問問村裡別人去。”

度假?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啊,就朱仙村這地兒,冬涼夏暖,旁邊全是陶瓷廠,恨不能呼口氣都能撥出一斤礦渣來,你會來這兒度假?朱老漢一萬個不信,心中難免起了猜疑,這小夥子看中老宅子的啥了,難道這老宅子下邊埋著啥寶貝?不會啊,真要有寶貝當初蓋房子的時候打地基不會現不了啊。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不耽誤講價錢,朱老漢撇撇嘴,道“一筆寫不出兩個朱來,這滿村的男女老少都是老朱家親戚,我要是不賣你,全村都不會賣你你信不信。”

“這附近又不是隻有朱仙村一個村子,大不了我去鎮上買,開車到這兒頂多也就2o分鐘的路。”趙毅狠道,說完從地上抓起揹包來就要走。

“小夥子的性子咋這麼急,你想走到鎮上可得費些功夫。再說現在天都快黑了,路上也不安全啊。不如先去我家吃點東西,不管買不買這宅子都明天再走。”朱老漢一把抓住趙毅,又加了一句,“飯錢加住宿就算你2oo吧。”

趙毅本不想同意,可朱老漢不幹了,連聲道你說買就買說走就走,難不成是耍我老漢玩呢?這不成,必須給我個說法。正在拉拉扯扯夾雜不清的時候,有幾個過路的村民上來勸解,不是勸趙毅花錢買了朱老漢的宅子,就是勸趙毅歇一歇明早再走,說是晚上走夜路不太安全。

村裡人是出名的幫親不幫理,而且言語之間可以看出,朱老漢在村裡頗有威望,看來這老頭兒說的不假,自己要是不買他的舊宅,村子裡別人恐怕礙著面子也不會再賣宅子了。

而且如果真不要這宅子,趙毅還確實有些捨不得。這宅子地勢偏高,在村子的最邊緣,面積不小又有個小院,最關鍵的是裡面有個深水井還有個蓄水池,只要改造好了,絕對能夠作為持久庇護所使用。在田成養屍地附近的幾個村子裡,怕是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宅子了。唯一要考慮的是,這朱老漢擺明了想宰自己一刀,如何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這套宅子,關係到自己以後的計劃,畢竟資金有限,以後改造庇護所還需要一筆大錢。

趙毅想了想,這邊傳說中的鬧鬼肯定不靠譜,養屍地附近能有鬼才怪了,什麼鬼敢在甲屍面前晃悠。不過趙毅現在不怕鬼只怕人,大晚上的別再遇到劫道的,他趙大天師可不會什麼功夫。不如索性先在朱老漢家裡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朱老漢為人確實不實在,收了趙毅2oo塊錢,晚餐竟然是醋溜白菜和酸辣土豆絲各一盤,而且是朱老漢兩口子和趙毅三個人的量,恍惚間讓趙毅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匯海酒店吃員工餐。飯桌上朱老漢左一句右一句想套出趙毅買舊宅的目的,畢竟舊宅是朱老漢自己的,萬一前腳被趙毅買走,後腳趙毅就從裡面翻出些古董來他朱老漢豈不是虧大了。

趙毅也一直在試探著朱老漢的底價,一邊吃一邊跟朱老漢鬥智鬥勇,這頓飯吃的好不辛苦。他現書裡說的農民淳樸實在是太沒有生活經驗了。朱老漢這個農民代表不僅一點淳樸的影子都看不見,反而充滿了農民式的狡猾。

他似乎吃準了趙毅,咬死了要六十萬不鬆口,說是兒子結婚也得買房,他得賣了舊宅去給兒子交付。趙毅心想得了吧,你那破房子都荒了這麼久了,要不是我過來要買,說不定你都把這宅子養羊了,還給你兒子買房交付呢。

看來是自己猛不丁的說要買房,反而讓這老頭兒心裡犯嘀咕了,這事兒急不得,得慢慢來。趙毅想到這兒,也就不心急了,直說自己吃飽了,要回去歇著。

朱老漢家現在住著的房子與老宅不同,是聯體住宅的其中一套。這種類似於聯體別墅的住宅在聯邦北方農村非常流行,整個村子修建三五排的聯體住宅,相當於每家可以少修一堵牆,節省了比較可觀的材料費和人工費。經歷過上世紀的人口大爆後,聯邦總人數曾一度達到了15億以上,後來隨著政策的改變和生育率的下降,現在聯邦人數回落到1o億,也有足夠的空間構建聯體住宅。

這種住宅在末世可不是什麼好住所,誰也不想到時候隔壁的喪屍可以順著梯子爬到自己家裡來不是,這也是當初趙毅為什麼看上朱老漢獨棟舊宅的原因之一。

朱老漢給趙毅安排的房間在二樓,應該是以前朱老漢兒子的臥室,看的出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住過人了,裡面甚至還有幾本高中教材。好在朱大媽給趙毅拿來一張新涼蓆和一床夏涼被,讓趙毅能夠勉強住下。

送走朱大媽,趙毅盤膝坐在床上,雖然這一天跑下來他已是疲憊不堪,但再累也不能忘記修行,這可是末世保命的一大保障。趙軒微閉雙目,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再次進入內心空靈的境界。

這次比上次輕鬆一些,存想出的天尊身影也更清晰了一些。趙毅依舊舌尖緊抵上鄂,緩緩呼吸,努力感受著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殘留於世間的雷霆之力。觀想識海之中存有青白兩色雲氣,陰陽交會處,先天元磁相引,迸出一道雷霆。

當觀想中的雷霆迸出來之時,趙毅彷彿真的感受到了一道炸雷在腦海中響起。豁然一驚之下,他緊守靈臺一點清明,將雷霆向存想出的天尊神像上引導。雖然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雷霆,但趙軒完全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律令之力,那是一股無可抵擋的天地意志。

當這股小小雷霆纏繞上天尊神像後,天尊神像陡然增添了不少威嚴,彷彿封疆大吏回到自己的封地,又像潛藏於九淵之下的神龍得天地大勢、借勢飛天!

“果然不愧是代天地行雷罰的天尊,得雷霆之力簡直猶如關雲長得了青龍偃月刀,當真威風。”趙毅不禁暗暗咂舌。

能夠在天尊神像上烙下雷紋,已然是合元境修行到圓滿的表現了,趙毅猶豫著要不要一鼓作氣,突破到寄魂境界。

從這裡便能看出上清大洞真經果然是無上妙法,多少江湖相士終其一生也不能達到合元境界,無緣望氣術,趙毅竟然能夠短短三五天便合元圓滿,衝擊寄魂。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不驚得下巴都掉了。

趙毅不是好高騖遠的人,本來只要喪屍之禍前他能修行到夜遊境界,能煉製諸般符籙對付落單的三五個喪屍他就比較滿足了。但他沒料到上清大洞真經竟然逆天到這種程度,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機緣就在眼前,不如索性試試寄魂境界是怎樣一種感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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