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里門外突然跑進來一人大喊道“主家的馬車到了,今日要去祖地的人,趕緊準備一下。”
人群頓時一靜,朱裡典趁此機會對眾人開口道“諸位鄉親先在此繼續進行這太社活動,我等先到祖地拜祭完祖先,再回來與大家一起去讚美復望裡的墓地祭奠。”
說完,便急匆匆回到自己家人身邊,讓他妻子幫他整理一下儀容。
人群也是一陣騷動,只要是今日被邀請到祖地參加祭奠的男人,都會有人替他們整理衣冠。而沒有被邀請的人則是羨慕地看著他們。
吳詠這邊也是一樣,郭氏一邊給他整理衣服,一邊不忘叮囑他注意規矩。
也就是說話工夫,卓文宣領著卓弢走到這邊,笑道“嫂嫂不必如此費心,剛才我已經跟吳岙說好,他家今日也被邀請到祖地祭祀,我讓他在祖地那邊多看顧些吳詠。”
郭氏這才鬆口氣,她一直擔心吳詠一個人在那邊受到委屈。
吳詠倒是一臉輕鬆,並未在乎這些。對他來說,就是去了祖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一會,一行人出了裡面,各自上了馬車。吳詠現這次去祖地的人群不僅有朱裡典、李田典和卓文宣等大人,還有一些跟他年歲差不多的孩童。
其實這次祖地邀請復望裡的人並不多,每個姓氏只邀請兩家,除吳詠是一人外,其餘都是每家父子兩人。
與吳詠一同去吳氏祖地的父子倆,吳詠的記憶中也有些印象。大人叫吳岙,在復望裡有些聲望,田宅家資也頗為豐厚。小的叫吳普,比吳詠大三歲,是吳岙的長子。
吳普一上馬車就做到吳詠身邊,不停問他神遊太虛的經歷。現在幾乎所有的復望裡鄉親都知道了吳詠神遊太虛的經歷。
見吳岙也流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吳詠隨便挑選幾個後世很俗套的生活經歷說給他們聽。
只聽得吳普雙眼放光,恨不能他也有如此生活。
時間過得飛快,不大一會,馬車就在一處依山傍水的莊園門口停下,只聽車伕輕喊一聲,“到了,你們下車吧。今日特殊,莊園內不允許馬車通行。”
吳詠下車,看著眼前規模宏大的莊園,不禁有些暗暗吃驚,這是整座山開鑿的吧!
吳岙見吳詠有些震撼,不禁有些自傲地說道“怎麼樣?我吳氏祖地比之太虛仙境的貴人居所也不差吧!”
吳詠點頭認可,何止不差,就是後世的各國富也不一定住得比這高大上。
這一路走來,吳詠不僅看到多處亭臺樓閣,還看到各種奇花異草。若不是他確定自己還身處漢代,差點就以為來到仙境了呢,果然任何時代,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
他還以為這祖地也跟復望裡情況差不多,誰知來到此處,一比較,才現竟是雲泥之別。同時他也有些暗暗心驚,這落魄的吳氏家族祖地建築已經如此豪華了,不知那些權貴家族又是何等奢靡!
這時身邊的吳岙,卻是有些神情低落地感慨道“現在的吳氏,已然沒有了當初的輝煌,若是擱在二十年前,聽到咱們吳氏祭祖,這宛城的大小官員必定到場,就是附近的各大家族也會派人到此觀禮。”
接著又看了一眼冷清的四周,語氣更是低沉。
“當初咱們吳氏家族興盛的時候,這莊園內可謂奴婢成群,祭祀的時候更是比肩接踵,卻沒想到短短一二十年的時間,竟會落到如此冷清的光景,據說現在主家連莊園日常維護的錢都掏不出來!”
“若不是平春候景況還算不錯,經常補貼一些,讓莊園大抵可以收支平衡,估計這吳氏祖地早就破敗不堪了。這些年一直不讓咱們這些支脈參加祖祭,一是因為主脈落魄了,擔心支脈的人搶了風頭,二是因為祖祭耗費頗大,主脈這邊越來越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
吳詠對他的話卻沒有半點感同身受,雖然這裡或許是他祖宗生活的地方,他不認也得認,但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以前什麼樣,他真不知道啊!何況時移世易,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榮耀幻想中。
三人又走了一會,這時有人迎了過來,見到幾人,微微皺眉,語氣有些不善道“你們誰是吳詠?”
“我是!”吳詠站出來,朝他點了點頭。同時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但臉上還是保持著淡然平靜。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惱怒道“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其他人都等候多時了。果然是小破落地方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往年不讓你們來,果然是對的!也不知道家主今年這是怎麼了,祖祭還專門等你們來到以後,才開始舉行!”
吳詠三人有些尷尬,這也不能怪他們啊,復望裡本來就離這祖地最遠,車伕又將他們扔到莊園門口,他們走了許久,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差點都要迷路了。
有了這人帶路,一行人很快來到了祠堂。
走入祠堂,吳詠便看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但卻都不認識,更別說是熟人了。
不對,還是有兩個吳詠認識的人,一個是他的伯祖父有得公,另一個便是吳家家主吳盱了。
此時吳盱看到吳詠到來,神情有些激動地走過來,哈哈一笑道“賢侄你可來了,為了等你,我這個家主都讓人數落好幾遍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吳詠三人的身上,吳普嚇得趕緊躲在他父親吳岙身後。
吳詠乾笑了兩聲,抬眼偷看一下吳盱的表情,見他似乎沒有生氣,便老實的回道“好叫伯父得知,小子第一次來祖地,被這祖地氣勢所震撼,一時竟忘了趕路。”
吳詠話音剛落,周圍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家主哪裡請來的野小子,竟然第一次來祖地,就讓大家等他,真是豈有此理!”
“這小子年紀看起來不大,家主為什麼會對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