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倧雖然日夜兼程,有些勞累,但此時身在鬲候府,都還沒來得及拜訪主人,他怎麼安穩睡下。
之所以藉口休憩,是因為他有很多話,不好當著吳詠的面問,於是只能詢問岑晟。
兩人在廂房深聊了許久,全程基本都是岑晟在講,卓倧在聽。
“因為天子傷心其舅父的死亡,加上還要安慰孝仁皇后,所以這些時日都未上朝,連讀書的事情也暫時擱置下來,主君這才有空閒在家,不然這個時間,他還在華光殿陪天子讀書呢。”
等岑晟的講話停下來,卓倧呆立許久才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問道“這才過了多久,詠兒就做下這諸多事情!連天子的舅父就敢招惹?”
岑晟搖搖頭,苦笑道“因為這其中牽扯的人員甚廣,朝廷也沒認真追究下去,同時也為了避免皇家的醜聞傳揚出去,天子只是以董寵坐矯稱孝仁皇后屬請,令其自裁。至於其他人都沒有因此事被追究責任。”
“那就再好不過了!”卓倧聽聞,頓時鬆了口氣,他還擔心吳詠被牽扯其中,遭到天子嫉恨。
就在這時吳詠的別院傳來各種女子的嬌笑聲,令剛到此地的卓倧,有些疑惑地問道“生了什麼事,怎麼院落中有這麼多女子的聲音?”
岑晟哈哈一笑道“這些都是五姓家族各侯府的小娘,卓賢弟今日到來,也該出去與她們見識一番,免得日後鬧出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的笑話來。”
“她們為何都來到詠兒的別院?”卓倧有太多的疑惑。
岑晟解釋道“這都是主君心懷仁義,他住進這別院不久,擔心成昭小娘子孤單寂寞,同時也為了各府小娘子們能有個消遣時間的方式,便請來一位老者和少女專門為大家表演皮影戲。”
說著,岑晟又讚歎道“賢弟是不知道主君的大才,他親自編寫了不少皮影戲劇目,每次有新劇目出現,都會引來洛陽城百姓的震動。”
說完,他又撿幾個影響巨大的皮影戲劇目,說給卓倧聽。
誰知卓倧聽完,眼中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立刻大聲叫嚷道“什麼?這《白蛇傳》和《竇娥冤》都是詠兒所編?”
“確實如此,這豈是我能亂言的,賢弟若是不信,隨便找一個洛陽的百姓,一問便知。”見卓倧竟然懷疑他,岑晟面色有些不悅。
卓倧見此,立刻道歉說“不是愚弟懷疑明方兄,實在是這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說著,他猶豫一下,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繼續開口說道“好叫明方兄知曉,如今這《白蛇傳》和《竇娥冤》早已傳遍南陽各地,就是復望裡也曾多次邀請表演者去演出,聽他們說這些劇目都是一位趙伯傳出來的,實在沒想到會是詠兒所編的故事。”
“沒想到這些劇目這麼快就傳到南陽!”岑晟感慨一句,隨即笑著說道“他們說的也沒有錯誤,劇目雖然是主君所編,但每次都是趙伯傾盡心血排演。”
“原來如此!若是讓復望裡的鄉親知道,這些劇目都是出自吳詠之手,他們估計都要與有榮焉。”卓倧聽罷,也是感慨一句。
隨後兩人略過此話題,一起來到院中,立刻就現吳詠抱著一匹棉布正被一群小娘層層圍住。
“我跟你們說,這棉布做的貼身衣物,最是舒適,既無絲帛那般順滑,也無麻布那般粗糙。尤其是那潔白的棉花做成的棉衣,在冬季比那些皮毛衣物還保暖。”
吳詠作為現代人的靈魂,並沒有諸多忌諱。渾然不知當他說到貼身衣物時,諸多小娘都有些面紅耳赤。
不過她們都相信吳詠這是無心之言,也並未有人站出來說明,甚至有幾位稚童立刻嚷嚷起來。
“我想要,阿兄給我做一套呀!”
隨即諸多小娘也紛紛開口道“阿弟,我們也想要!”
吳詠這時才回過神來,剛才只顧吹噓棉布和棉花的好處,渾然忘記了,這些東西並不多。但見到眾多姊妹渴望的眼神,最終還是狠不下來心,拒絕她們,只能硬著頭皮,回應道“呵呵,大家都有!”
就在這時,一道輕咳聲打斷眾人的熱鬧。
吳詠轉頭一看,現是卓倧,立刻驚喜道“叔父,你醒了?”
諸多小娘見有長輩在此,紛紛安靜下來,都有些驚詫地看著卓倧,不明白他是何身份,能讓吳詠喊一句叔父,看吳詠親近的樣子,估計是五姓家族內的近親。
吳詠見諸多姊妹看來,便笑著解釋道“這位是咱們南陽祖地的卓倧叔父,我們同處復望裡,以前叔父對我頗為照顧。”
吳詠說完,還不等給卓倧介紹這些姊妹,便聽到她們鶯鶯燕燕喊道“見過卓叔父。”
卓倧何曾見過如此陣仗,立刻有些手慌腳亂地虛扶道“大家都起身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說完,又想到晚輩拜見,長輩當給些見面禮,可是他現在身上並未有多餘的東西,何況如此多的晚輩在場,他也不可能把禮物都帶著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