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正卿關注著吳娜的神情變化之時，那股融合的力量已經飛在他體內擴散開。
肌肉、血液、骨骼、內臟、大腦，到處都被這種力量侵蝕著。
當白正卿身體所有的部件都被染上一層灰黑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油然而生。
“啊……”
東都的夜色下，一個安靜的黑暗角落中，突然響起一道不似人吼的咆哮聲。
即便是離此地幾公里遠的地方都能清晰地聽到這個悽慘的聲音。
這道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來，帶著一股攝人心神的恐怖與驚懼。
與之相比，剛才三上浩之的慘叫聲簡直就像是嚶嚶低鳴。
此時的白正卿太痛苦了。
他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身上的每一處血肉都像是活了過來一樣，不停的蠕動著。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嚇暈過去。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白正卿之所以抱著腦袋，是因為腦袋的疼痛感才是最強的。
所以，此時最恐怖的景象就展現在他的臉上。
血紅色的雙眼，眼珠將眼白完全吞噬。
那種血紅還在不斷外延，很快就將全身侵染。
嘴角咧到耳根處，似是要將整個腦袋分裂成兩半。
原本挺拔的鼻子也開始蠕動起來，就像是鼻孔裡有兩條活躍的蟲子正在翩翩起舞。
他的眉心，鼓起一個大包，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往外鑽。
這些加在一起，這張臉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人臉了。
而白正卿現在的感受，除了痛之外，還有失去思考能力般的麻木以及……一絲竊喜。
麻木來自於他的身體。
因為他感覺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就像有了自己的智慧，成為了另一個人。
而那絲竊喜則來自於大腦。
因為他的大腦似乎是在進行著某種不可知的進化。
沒錯，就是進化。
不知為何，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大腦正在向著不可思議的方向變化著，而這種變化是好的。
他無比確定這一點。
因為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大腦上的褶皺正在飛快增長著。
他以前就聽說過，大腦的褶皺越多，人越聰明。
所以看到褶皺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進化中。
只是為什麼會如此，他不清楚。
感覺熬了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痛苦與麻木的感覺終於緩緩消退。
身體的蠕動停止了，他的五官也恢復了原樣。
白正卿在地上躺了許久才緩緩爬了起來。
到了這時候他還有些懵，不知道生了什麼。
突然，身邊傳來一道呻吟聲，白正卿沒空管自己了，立刻轉頭看去。
此時，吳娜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沒事了？”耳邊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
吳娜轉動眼珠看向那張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
接著她牽動嘴角，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很好。”
說完，她直接爬了起來。
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吳娜感覺除了有些體力透支，好像一點傷勢都沒有。
體力透支是因為那股意消耗掉了她的內息和部分身體恢復力，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至於傷勢，是完全不存在的。
當恐懼之器接觸到人體時，直接融入了進去，根本不會在體表留下任何傷口。
白正卿看著她靈活的走動著，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好好檢查一下自己。
只是內視了一圈，除了大腦的進化外，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力量沒有增大，精神力和內息還是老樣子，境界還是那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