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猶豫輾轉

“世事如風,既來既去,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福禍相倚吧!”呂師太抬頭望了一眼天空,聲音有些沙啞,面容也盡顯疲憊。

……

“我放過這個人,也給他機會,讓他用盡一切辦法將6衡帶走。,可是,6衡究竟要不要回去,這個由6衡自己自己決定,咱們誰都別干涉!這正如你說的,人算不如天算,世人預料到的,並非會亙古不變!”

“這6衡,我們施加給他身上的負重,實在是太多了,他現在就好像一頭被繩索束縛住的大象,由於從小身負鐐銬,從未想過掙扎,如今就算掙扎,可是這重重的枷鎖也在與日俱增,他,又是如何掙脫的了的!”

張老柺子的那句話,在呂師太當時離開榕樹上,馳騁雲空的始終,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始終不得釋懷。見不能解脫,從牛角尖裡面跳出來,呂師太黯然哀然的步下生塵,落回到了地面上。

或許可以這麼說,6衡的去留,在別人看來那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別人無法干涉,就算是他的至親之人,也不能做出任何影響其判斷的舉動。呂師太和6衡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只不過是從小6衡在襁褓之中,便被遁入雜技團的呂師太撫養。

雖無血緣,但其這十幾年來滋生出的感情,早已血濃於水,至親之人也萬不能及的。正如6衡已經到了他該做出自己決定自己的時候了,所謂決定,自然是跟隨與自己的心的,任何人都不能橫加阻攔。

至親之人都不可以!

但是,這都是外人說的。當你身邊重要的人,做出任何重大決定的時候,你肯定都想過問兩句。這不是多管閒事,而是你的人生閱歷要豐富於他,他所做出的決定,也正是你曾經經歷過的。

知道世事艱難,胸中慾壑難填,而世人又如狼似虎,你忍不住要交代他兩句,更多的是,因為他是你的至親之人啊,你不想你看見他重蹈覆轍,走一條佈滿荊棘和困難的路,所以你才更加希望他做出的決定能契合你。

呂師太便是這麼想的,6衡長大了,他也的確有他自己的使命。可是畢竟是使命,實現起來也不可能一帆風順,需要日久天長的磨練,需要風吹雨打的摧折,呂師太終是不忍看到本可以避開這些,不必為這些而命懸一線卻孤注一擲的6衡。

這次三叔決定將雜技團的目標地設定為南安市,知道白麵關公關二爺盤踞在此的呂師太,便已經隱隱預料到了什麼,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觀望,因為她希望,這些都是他的錯覺。

然而,三叔終歸還是要把6衡送出去,而張老柺子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睜睜看著6衡重新返回他們呢曾拼命才逃出來的那個世界,細思想來,不禁又讓人戰戰兢兢的。

當呂師太回到地面上,腳踏實地的時候,終於,她還是要面對現實了。6衡要走,不走,這些藉由他,未來如何,這些也皆由他,自己只是在一邊看著就行了,危險之時幫他一把,得意之時提醒他一下,人盡其是便相安無事。

“小衡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況且,他也不是那種做事魯莽,而又毫無章法的小嘍囉,他是6衡,身上流動著的血液都註定他,不是普通人!”

呂師太這樣提醒著自己,一臉提醒了好幾遍,心中默唸,一直默唸到這些字眼的重音,韻腳,都被自己熟稔於心了。

抬頭望天,盡見雲捲雲舒,微風拂過,偶爾帶走一兩片樹葉。循著樹葉飛馳的方向逆看追尋過去,只看見那棵缺少了三分之一樹冠的榕樹,樹容奇怪,有點兒想被砍去鼻子掩面哭泣的婦人一樣。

“人皆有命,命莫相同。有時終須有,無時不強求。或許你本可以就這樣繼續存活下去,可是現在,也罷,也算是我錯,毀了你的百年生長了!”

呂師太凝望著那棵被她用冰刃削去三分之一的高大榕樹,時間也過去了良久,被卻斷的斷面,木色也已經暗淡。如今天氣炎熱,水分蒸又很快,而這樹枝被切斷,斷面直面太陽,過不了多久,這棵生長了幾百年的樹木,便會枯涸而死。

“但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你的命註定要亡於此,但你那直挺堅硬的木材,或許交給柳師傅,能有其他更好的用處也說不定啊!”

呂師太看著那棵榕樹,看了幾眼以後便不再去看,而是轉過身,朝著她的房間走了過去,現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等著夢醒,再去跟6衡談談,看看那時候的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心裡想明白這一點以後,呂師太腦海中放空一切,不再去想任何的東西,而是施展御空術,轉眼間便已經來到了她房間的房門前。正要推開房門,卻現,屋門被從裡面反鎖著。

呂師太回過頭,看見土地面上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血跡已經乾涸1,腳底一蹭,便會消失,但此刻卻安安靜靜的躺在地面上。呂師太尋著這血跡的方向,一直往下看過去,最終看到的重點,正是在她房門前臺階的位置。

“這裡怎麼會有血跡?對了,小衡子他們幾個人怎麼不見了,這才一盞茶的功夫,都去哪兒了?”呂師太自言自語的問道,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以後,她手指一抖,扣動食指和無名指,對著房門指點了幾下,頃刻之間,被從裡面反鎖的房門,隨即被開啟了。

呂師太保持著警惕,她無形中放出了兩隻冰鼬,讓其為之探路,不過呂師太知道,在這裡,是不可能存在什麼刺客的,頂多就是小偷小摸的土賊罷了。

呂師太腳步緩緩卻不是莊重的走了進去,沒有停留,就直接朝著她裡屋的臥房走去了,因為她釋放出的冰鼬傳遞給她的資訊,說這裡面有巨大的靈蘊反應,皆不是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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