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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大人或許十分擔心德川家會找上門來,但實際上德川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的實證,要是有實證的話,那麼兩年前就應該找麻煩了。”
“而且,兄長大人你是已經隱居的前任家督,已經不是前田家的主人了,德川家應該無權干涉一個老家督過繼子女的問題吧?”
“就算問過來,也有‘為了前田家繼承權的安穩’這樣的理由可作擋箭牌。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金澤城的那些家臣們絕對會支援,而且還會為此事負責解釋。”
繼闡述自己的覺悟之後,豪姬又接著說起了不必擔心的理由。
豪姬的語氣之中帶著絕不容許兄長拒絕一般的氣勢,讓利長彷彿回想起了她在幼時之時與自己爭奪喜歡之物時的任性與強勢。
雖然已經過了快有三十年,但利長對此還是記憶猶新。
阿豪,你這是在逼我啊……
利長現在的表情變得非常難堪,像是吞下了生澀之物一樣。
雖然很清楚妹妹的請求是不能答應的,但此時的利長卻無法向從前那樣果斷地拒絕。
明明幾年前捨棄孫四郎的時候如此的果斷痛快,現在居然會退縮成這樣了。
利長在思考的同時,暗地裡自嘲了幾聲。
如果換作以前的自己,如果在自己面前請求的不是妹妹豪姬,自己估計會斷然否決然後將這個情報透露給德川家以換取前田家的最大利益吧。
但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無法像當年一樣了。
是因為病痛的緣故嗎?還是因為兄弟姐妹們之中的好幾位都去世了緣故?或者說是因為阿滿出生的緣故?
親情真是一件痛苦沉重但又讓人難以割捨的東西呢。
當幾年前宇喜多家出事之時,當妹妹來信向自己哭訴之時,當自己選擇了隱居之時,當滿姬出生之時,或許就自己就已經對這種事情無從下手了吧。
已經去世的父親如果與我面對同樣的情況的話,他到底會怎麼做呢?
一回想起已經去世的父親利家,利長一瞬間又聯想到了母親芳春院。
“阿豪,你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大人了嗎?”
利長突然岔開了話題,問起了這個問題。
豪姬不知道兄長現在腦中正在回想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如此詢問的意圖,但還是回答了他
“沒有哦。我在臨行前,寫了信告訴母親大人要前往越中看望兄長大人,並沒有告訴母親大人秀家大人的事情。只是在信件的最末尾提過要去請求兄長大人一件事而已。”
“是嗎。”
“兄長大人為何要問這個?”
“啊,沒什麼,只是稍微想起了以前母親大人問我的一些問題而已。”
“問題?我可沒從母親大人那邊聽說過啊。”
“哈哈,你當然沒聽說過。因為那個時候阿豪你還沒出生啊。”
面對妹妹的困惑,利長淡淡地笑了幾聲。
那時的太閣殿下也還只是個住在我們在大長屋的房間旁邊的笑臉猴子呢。利長一回想起這些,就忍不住笑了出聲。
母親當時也還是個被人稱作“阿松”的年輕女子。在自己幼時在長屋前的小塊菜地之中玩耍之時,母親像是開玩笑一般無意中問了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
“犬千代,你將來的夢想是什麼啊?”
一般普通的武家小孩,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估計都會回答“將來要當大將”、“將來要成為大名”之類的豪言壯語吧。現在利長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的回答還真是異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