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直上九萬里 第10節(2 / 2)

一陣酒香撲鼻,趙鳶抬頭,看向那面色比鬼還難看之人,吶吶道:“李大人,你...你...”

她原本要問的,是李憑云為何在此,可一想他不可能憑空出現,也就是說,他從方才起就一直在此處。

趙鳶話鋒一轉:“你都聽見了?”

第9章 做戲要投入4

大漠的月,最是清明。

在五龍壁牆頂,一株孤傲的野草,以明月為背景,在風中搖晃。

趙鳶心情糟糕透了,她跌坐在地上,一直沒有起身,看上去實在狼狽,偏偏還要嘴硬:“李大人若是聽到了我與裴瑯的談話,就當是個笑話,一笑了之罷。”

她不是什麼雷厲風行的女中豪傑,只是一個死讀書的姑娘罷了,可她讀了那麼多的書,沒有一本書能教她該如何面對婚戀問題。

好在她天性裡有幾分要強,在別人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肯掉淚。

李憑雲低頭看了她一眼,“本官什麼都沒聽見。”

趙鳶緩了口氣,“那就好。”

她意識到自己坐在地上實在失禮,用力起身的時候,小腿肚子忽然抽筋。趙鳶五官擰在一起,“李大人,可否扶我一把。”

李憑雲薄唇輕吐出二字:“不便。”

趙鳶是呆子,不是傻子,自她赴任第一天起,李憑雲就在為難她,她心知肚明。

平日裡,她銘記著父親教誨:出門在外吃虧是福,忍一時海闊天空。

可今日她遭此打擊,腿又抽了筋,好像一生所有的不幸,都在今日發生。

腿抽起筋來疼得要命,趙鳶又急著站起來,她一時什麼都不想顧及,決定破罐子破摔。

她雙手抬起,緊緊拽住李憑雲的衣袍下襬,藉著力自己站了起來。

李憑雲的衣服被她不斷往下扽,衣領敞開,任由涼風灌進去。

他很少動怒,就算此刻恨不得剁了趙鳶的手,也只是淡淡說道:“趙大人,你有辱斯文。”

斯文?

國子監教書的先生們,誰不知道她最是斯文。

趙鳶站起來以後,看到李憑雲敞開的衣領,提醒他:“李大人,你衣領開了。”

李憑雲陰沉著臉:“我知道。”

趙鳶因讀書的關係,身邊很少有能讓她傾訴心事的人,以前裴瑯是。可如今,她是因裴瑯才有了心事,她心中萬千感慨,當下就想找人訴說。

趙鳶後退兩步,“李大人,方才我與裴瑯的對話,您都聽見了,對麼?”

李憑雲裝傻:“沒聽見。”

“您騙我。”

李憑雲頷首,似笑非笑,“是,騙你又如何?”

“哎。”趙鳶沮喪地嘆了口氣,她轉過身,抬頭望月,說道:“既然您都聽見了,就再聽我說幾句心裡話吧。”

李憑雲沒有當婦女之友的興趣,“本官不想聽。”

這廝不留情面地拒絕,那廝如若未聞,自顧自說:“國子監的女學生們,要多上一門女學。教女學的先生,是長安有名的寡婦,陛下親自給她提過牌坊的。女先生告訴我,待我出嫁後,夫騰燻裙號吳而四舊0八義灸佴更新漫畫音訊嗚嗚影片君就是我的天,我的地。裴瑯失了貞,我便覺得,好似自己還沒踏進那片天地,便先天崩地裂了。可是,李大人,你猜怎麼著?”

“本官不想猜。”

趙鳶忽然轉過身,雙目睜的圓圓的,傳道一般,認真說道::“天並沒有塌下來,地也好好的。李大人,我發現,只要我自己身子正,不做糊塗事,就能頂天立地。”

趙鳶不施粉黛,實在有些清寡,可這樣清寡的臉上,長著一雙不諳世事,滿懷憧憬的眼睛,這一雙眼睛,像兩顆珍惜的黑色瑪瑙,在暗夜之中,流光溢彩。

李憑雲饒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一眼她的眼睛。

“趙大人,太晚了,本官該睡了。”

李憑雲是真的早已困得不行,他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半點兒勁都提不起。

趙鳶朝他彎腰作揖:“李大人,是我叨擾了。”

趙鳶低頭的時候,李憑雲看到了她頭髮上插了一根稻草。他懶得張口,便伸手指了指趙鳶的腦袋。

趙鳶重振精神:“李大人,下官會好好用腦思考的。”

李憑雲無奈,他再次指了指自己髮髻的位置,“這兒。”

趙鳶愣住,難道他不是讓她多動腦筋麼?

她不明所以地走到李憑雲面前,伸出拳頭,朝李憑雲方才指的地方上輕輕敲了兩下,“李大人,您這裡疼麼?”

李憑雲的睏意酒勁都被她敲散,他揹著手走到趙鳶身旁,“以後未經准許,不許靠近本官。”

說罷,抬手揪起她髮間的插著的稻草,上了客房的樓。

趙鳶靠在五龍壁上,長出了一口氣。天上璀璨閃爍的星星,好像一張張嘲諷的臉,等著看她笑話。

她自暴自棄地想:趙鳶,你果真是個蠢人,做士人,護不了自己的百姓,做女人,管不住自己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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