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世家的試探(2 / 5)

太子之位已穩。

一直持觀望態度的世家,便準備與這位年輕寬仁的太子走的再近一步——被當今皇帝壓制了多年,他們實在如久旱盼甘霖一樣,盼望著,盼望著一位‘克己復禮’的皇帝。

如今的太子殿下,看起來就很有這種溫厚守禮的潛質嘛!

且太子妃還是太原王氏,對世家來說,是認可的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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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宮。

兵部。

李勣自薛延陀回來後,依舊奉命重領兵部。

他入宮見過陛下與太子後,便去與之前一年多時間代他任兵部尚書的崔敦禮交接工作。

崔敦禮將公務交完,便對李勣道:“還有一不情之請,想勞煩英國公。”

李勣頷首:“崔尚書請說。”

“英國公早些年便替太子殿下領幷州,如今又是太子詹事,乃殿下最信重之人……”

李勣聽了一半,就覺得不對味。

崔敦禮是博陵崔氏出身,向來以一等世家出身自傲,李勣則是真正的寒門出身,從來就不是一路人,這崔敦禮忽然把他誇的跟朵花似的,還專門誇他與太子的關係,李勣心中很是警惕。

於是在崔敦禮提出,想請李勣為中人,與太子走動時,李勣直接就回絕了。並提出了一個令崔敦禮很堵心的方法:“鴻臚寺崔典客丞,不正是崔氏子弟?其與殿下更是相識多年,何必捨近求遠,不用自家人呢?”

崔敦禮想從李勣這裡走通太子不成後,只好回家與父親,現崔氏老族長商議。

“崔朝那孩子,也太固執了些。一房長輩苛待了他,但家族並沒有,何至於疏遠家族自找苦吃?”

老族長蹙眉道:“之前覺得他到底受了幾年委屈,使性子與家族冷淡就先由著他了,橫豎家裡也不差他一個鴻臚寺的官員。”

“可如今是與東宮交好的大事。由不得他繼續背離家族了。”老族長的語氣不容置疑。

但崔敦禮有些頭疼:“可軟的硬的都用過了,那孩子就是不肯跟家族低頭啊。”來硬的,之前崔朝寧願去西域最偏遠的阿塞班國吃沙子,也不肯向家族求助;來軟的,送去許多珍貴的古籍,也全都石沉大海,完全是東西照收,事兒一點不辦。

且說世家根深蒂固的傲慢,實在非寒門能想象:比如李勣,算是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將來不出意外,子孫也能富貴數代了。

但在崔家看來,英國公府這種門第實在是根基淺薄的不能看,除非再連著幾代出了李勣這種水準的將領,才配跟崔氏來往——

畢竟細數崔氏門楣:崔敦禮本人是大唐的兵部尚書,往上算去,父親祖父都是隋朝的禮部尚書,曾祖父是北周大司徒,曾曾祖父是北魏的吏部尚書……是真正倒數十八代也詩禮簪纓——這就是世家的傲慢的底氣,任你皇族更替,我家族永遠屹立不倒,而且總有子孫能站在朝堂的巔峰。

骨子裡就浸潤著的高人一等,以及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世上最頂尖的東西,都該是他們的。

所以他們也很難理解崔朝:怎麼會就為了一點年幼小事不肯回歸家族。

只能理解為‘孩子氣’。

老族長思慮片刻道:“來軟的吧,還是要顧慮些太子的面子。”

又指點崔敦禮:“既然要軟,就軟到人心坎上去。你之前送去些珍本古籍的,他也不稀罕。”

“他所記恨者,不過是崔現敬,既如此,捨出崔現敬,給他出出氣就好了。”

崔敦禮一怔:“到底是長輩,哪怕把崔現敬交給他處置,他能怎麼辦?”總不能真把大堂伯打一頓吧。

老族長看了兒子一眼:“怎麼在朝廷上待成了個榆木腦袋?”

“當年,崔現敬拿他的婚事做文章,逼得他遠離家族上京申冤。”

“如今,就給他一個同樣的機會,不過換崔現敬被他逼的淒涼落魄,他應該也就消氣了。”

崔敦禮也就明白了:“好,兒子去安排。”

*

才過了春假,九成宮鴻臚寺的官員,就目睹了一場熱鬧。

既然是同僚,鴻臚寺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崔郎的過往,知道他曾經被家族逼婚聯姻的往事。

但沒想到,還能再親眼見一回。

“我是你大伯,受你父親遺命所託,要給你定一門親事。”崔朝望著眼前,已有數年未見的堂伯,恍惚以為時間倒流。

一如多年前理所當然頤指氣使,我利用你是看得起你的語氣。

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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