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姜相結黨(2 / 3)

而皇后,自然沒法‘克己復禮’,因她本身代政的存在,就完全不符合‘禮’。

故而很多朝臣打心底裡覺得,確實不該皇后代政,就該太子全權監國。

比如兵部尚書郝處俊,這位是曾隨李勣大將軍討伐高句麗的有功之臣。也算是英國公之前提拔上來的人。

因有英國公舉薦其才,之前皇帝才會把他放到東宮去做‘太子右庶子’這個重要官職。

但哪怕有這樣的履歷,也並不妨礙郝處俊持有自己的政治立場,實看不慣如今太子都監國了,還要事事受制於皇后。

“兵部尚書郝處俊。中書侍郎李義琰。”

姜沃報出了兩個名字:“師父方才說,如今的朝局我若是還要做尚書左僕射,就是旁人眼中釘。”

“視我如眼中釘的人多了——但官位夠高,有能力在太子跟前直言相諫,在陛下跟前說上話的,也就是這兩個人了。”

“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去東宮上諫?”

廊下的風角佔再次叮咚作響,姜沃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或者說,已等不及去了。”

李淳風就見茶杯嫋嫋熱霧之後,弟子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其實這樣也好。”

姜沃低頭望著茶葉沉沉浮浮:就去東宮面前諫她吧,把精力放在攔著她做尚書左僕射上吧。

少把精力放在皇后身上。

**

與此同時。

東宮。

太子右庶子郝處俊正在道:“尚書左僕射之位,乃宰輔中最重。請殿下思之慎之!”

太子李弘瘦弱的像是一片剪影。

他眉宇間是深切悲痛:說來,從前他對英國公這位太子太師,是敬畏大於親重,有時候面對他還有些緊張。

但此時太師不在了,太子才覺得,有的人真的像鎮山石一樣,只需要存在著,就讓人安心。

此時英國公一去,朝上再無人有這般資歷坐鎮東宮,為太子太師。

太子在悲痛中,也難免有些心緒彷徨,愈加不安。

故而此時太子聽郝處俊此言,不由隨口道:“慎之思之?有何可思?父皇數年前將姜相調於尚書省,不就是因先英國公年邁,為了令姜相來日接任尚書左僕射的嗎?”

雖說……李弘微微嘆氣:姜相做左僕射,必然比不上太師的。

太師凡事謹慎,多持中不言。可姜相,是明明白白偏向母后。東宮所出政令,凡與皇后相違,都不用懷疑,姜相一定按皇后的旨意去辦。

“詔令未下,此事便未定下。故而臣特來向殿下建言。”

太子李弘見他如此正色,就也端坐了細聽。

雖說郝處俊入東宮才沒幾年,但李弘還是很敬重這位太子右庶子的。

此人知書能禮,兼有學識。且安於清貧,從不阿諛奉承皇族與權貴。太子李弘曾聽過郝處俊從前為官一樁出名事蹟——貞觀末年郝處俊考中進士,那時吏部還沒有什麼報名考官,而是分配製,郝處俊被分配到滕王府去做長史官了。

當時吏部王老尚書正是看重郝處俊性子比較直,不畏皇族敢於直諫,希望他能勸諫管束一下喜歡斂財,多胡為的滕王李元嬰。

然而他忽略了郝處俊另一種書生傲氣。

郝處俊看不上滕王人品,直接‘棄官歸耕’,表示這活沒法幹,回家鄉耕地去了。

正因此事,郝處俊在士族中名聲很好,是所謂的‘搢紳義之’,覺得這種不留戀官職權位,敢於冒犯得罪皇親國戚的,才是風骨啊。

於是後來郝處俊又被不少世家朝臣舉薦回來了,沒有白衣終老。

滕王倒是上奏疏告了他一狀,但無奈滕王本身的名聲太差,這告了郝處俊一狀,反而給他揚名了。

*

見太子端坐,郝處俊就從袖中取出奏疏,開始啟奏。

“殿下也已監國近一載,朝中各署衙的朝臣都熟諳於心。”

“不覺得,若姜相再為尚書左僕射,頗有引官朋黨之嫌嗎?”

太子蹙眉:“郝尚書慎言。”

皇帝親手教導過兩年,又監國一年,太子還是領悟了許多輕重的:比如‘引官朋黨’這個罪名就太重了。若是這句話是紫宸宮父皇口中說出來的,姜相只怕要立時認罪辭官。

郝處俊先行禮認罪,然後抬頭道:“殿下,今日臣以東宮右庶子身份諫言,語不傳六耳。只是一片為殿下的赤心,是想與殿下徹底論一論這朝局。”

“殿下身邊屬臣雖多,但人人恐因言獲罪,只怕沒有人願意與殿下剖心而論。”

太子抿了抿唇。

是的。

起初倒是還有一些,可後來,東宮屬臣被父皇母后換了個遍。尤其是母后換來的那兩個北門學士,與姜相一樣,面上恭恭敬敬,但實則,一點不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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